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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指甲油变干的这一段时间里,某件事情发生了,她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正宸耸了耸肩,“所以呢?”季甜想了想,“一般女孩子在涂完指甲油以后,是不会做什么动作太大的事情的,顶多是打打电话、上上网,或者翻翻杂志,然而这些事情都不至于让她突然想不开,凶手是怎么钻了空子的呢?”她说着,就兀自陷入了沉思。肖正宸便转向肃海问道,“吴梦妍的社会关系排查得怎么样,尤其是和古小琦、段安妮交叉对比之后,有什么发现吗?”肃海摇了摇头,道,“吴梦妍从大学时代就在烟雨人间打工,她的的社会关系相对比较复杂,但就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没有人跟她结过非生死不能化解的仇怨。而且她很注意这方面的保密,就连身边的邻居都不知道她还在会所里做过兼职,可以说她把完全生活分成了两个部分,这两个部分互不相关,所以就算有人对她动了杀心,也不应该会波及到古小琦等人。至于万长龄的妻子,”肃海顿了顿,像是叹了口气,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说道,“她早就知道万长龄在外面有人的事情,吴梦妍不是万长龄包养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看得很开,甚至她自己也和一个健身教练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她和万长龄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看不出有杀人动机。”“公司这边是我去跑的,”周沙接着说道,“吴梦妍在公司比较低调,说话做事都挑不出什么错来,她和古小琦等人交好,和别人的关系也都过得去,没有关系特别差的,不至于惹来这种杀身之祸。”肖正宸摸了摸下巴,“不过考虑到从凶手再次作案开始,受害者都是来自同一个公司,我还是倾向于她们三个,一定在某个时刻,先后或者干脆是同时,跟凶手有过接触,并且触怒了凶手,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所以我们后期的调查重点,应该转移到排查她们三个的行动上去,在这里找出交集,大概就离凶手不远了。”“嗯。”肃海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同意。肖正宸露出点浮夸的惊讶来,“很久没听过肃海同志对我的支持了啊,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他说着,细长的眸子里闪烁过笑意,“也不是我的生日,我生日是下个月第一个周三,今天才周末啊,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要送我什么礼物。”肃海站起身来,从身边带起一阵打着旋的气流,拖着两个生硬的字晃晃悠悠砸到了桌子上,“下班。”***肃海临下车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在驾驶座周围摸了一圈,最后在副驾驶面前的置物格里找到了一盒还没拆开的云沙烟。他把烟收进了口袋,随即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水泥浇筑的路面向远处只能看见朝着深绿色轮廓的群山里延伸着,道路两旁是一片片的农田,间或点缀着一两座红砖砌的小房子。一个巨大的蓝底路牌靠着水泥电线杆,向路的一头标示着醒目的白色箭头:栖凤山墓园。肃海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沈亭昭刚刚去世的时候,他来得很频繁,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上那么几次,带着鲜花和好烟好酒,有时候还会专门拐去市中心的钟楼书店,看看沈亭昭喜欢的书有没有出新的系列,他站在一排一排的书架前面,手指从书脊上一一划过,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宁静和放松,只感觉此处将倾,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一个挨着一个,沉沉地落在他的心上。负罪感和愧疚压得他步履维艰,哪怕仅仅只是站直了什么都不做,他都能听到从自己胸腔里传来的不堪重负的呼吸声。所以他渐渐地来得少了,像避开活着的人一样,他也避开死去的人。取而代之的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在疑犯租住的小区前面一蹲守就是好几个日升月落,或者坐在监控前面,连一杯提神的浓茶也不必,他可以仅凭着意志力,把冗长无聊的画面一秒不落地看过去。他想跑得快一点,至少能追得上那个人的脚步,至少要变成更加优秀的样子,才不枉费另一条生命的消逝。再后来,他经历得多了,也长到了沈亭昭永远定格不会再长的年纪,从那个晦暗得没有尽头的阶段走出来,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他不再刻意地来或者不来,也不执著于带什么东西,通常案子忙完了就抽空来看看。这么多年下来,如果说还有原则,那就只有铁打不动的两条:忌日当天一定会来。一定不和沈亭暄一起来。到现在也是。肃海从一排排墓碑间穿过,手无意识的碰到了口袋里的烟盒,无声地笑了笑。他不怎么抽烟,却记得沈亭昭烟瘾不小,只是偏偏沈亭暄长了个狗鼻子,灵得不行,抽上一根都会被她闻出来,继而免不了念叨几句。逼得沈亭昭后来每次只敢在上午抓紧时间抽上几根,然后整个下午地开窗吹风,最后清清爽爽地回家。或者干脆把肃海拉着一起回去,只要肃海在,沈亭暄的少女心思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最多只是瞪他一眼,多半句话都不会说。总之,在沈亭昭还在的时候,肃海是不怎么喜欢抽烟的。后来慢慢抽起来,可能是因为终于也到了需要靠烟草来缓解情绪的年纪,也可能是出于某种更为隐秘的心理,在不知不觉间暗示自己,继承已经故去的人的喜好,以此作为有些可笑,又非常可悲的纪念。肃海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蹲下身,把墓碑上面的灰尘擦去了。他拂过沈亭昭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里面全是干燥得犹如被风吹起的沙粒一般,粗粝切肤的苦涩。他想,事到如今,自己可能继承了不止抽烟这一个喜好。还有沈亭暄。第68章自杀游戏09沈亭暄刚参加完一个商业活动,连衣服都没换,怔怔的坐在化妆镜前面发呆。韩耀宁从她身后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去解脖子上的黑色领结,然后随手把它扔在了桌面上。沈亭暄听到动静,往旁边略移了移。韩耀宁便一只手撑着,挡住了她的去路,又把脑袋凑近了,像是要看清她眼底的所有思虑一般,周身惯常环绕的轻松闲适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严肃。“说吧。”沈亭暄往不算宽大的椅子里缩了缩,眼眸也随之垂下,无声地摇了摇头。韩耀宁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来,很快又被压下,他几乎连想也不想,脱口将心中早就已经成型的答案抛了出来,“一直没跟肃海联系?”他说的轻飘飘仿佛风吹羽毛,可一落在沈亭暄身上就变成经年锈蚀的铁链如坠千斤。沈亭暄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