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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错了。陈佳期在电话那头继续说着,“说是他们离开以后,李之瑶去找他们,在路上摔了一跤,这孩子天生体弱,当即就晕过去了,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送到了医院,直到今天早些时候,医院方面才根据李之瑶提供的信息,先是联系上了她在国外的父母,然后才辗转联系到佟想和刘梦。半个小时以前,他们俩已经过去把李之瑶接走了。”她感到有些不解,喃喃地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这个孩子才是李之瑶的话,那刚才他们救出来的那个孩子,又会是谁呢?她被错误地认成了李之瑶,怎么会始终都没有反应呢?就在这个时候,肃海猛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黑夜里踩在鼓面上的匆匆脚步,一声快过一声,一声又催着一声,密集而又乱人心神,一下就将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思绪重重打破。她到底是谁?怎么会那么凑巧,在那个时间、穿着和走失的李之瑶相同的衣服,被邢培林抓住了?肃海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身体便在本能的驱使下,大步地走回到刚才他和沈亭暄分别的地方,路程不算长,然而他走到最后,甚至都跑了起来,裹挟着的风声从他的脸颊一侧穿过,和着逐渐变得急促粗重的呼吸,抵达到电话那头。“副队?”陈佳期从其中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然而此时的肃海根本听不见她到底说了什么,他四下张望着,目之所及却搜寻不到刚才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好一个便衣同事从旁边经过,被他一把抓住,问道,“刚才在这儿的人呢?带着那个被解救的孩子,看见了吗?”同事被他问得一愣,停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好像是去洗手间了吧?我隔老远看到那女的蹲下来,小女孩儿凑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站起来牵着小女孩儿往那边走了。”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口中的“那女的”好像和眼前的这位副队长有些说不明的暧昧关系,思考着自己这样的措辞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太尊重,“那是你女朋友呀?怎么跑这儿来啦……”肃海无心再答,得到了答案后就立刻往他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然而仅仅只是跑出去了不到十米,他就猛然停住了。他转过身,表情阴沉得吓人,如同一场毫无预兆的风暴说来就来。“去查这个小学西门附近的监控,她们一定刚走没多久。”“副队?”一直在那头没出声的陈佳期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叫了一声。“我的车不见了。”肃海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又重新睁开,像是已经从短暂的休息和沉静里得到了能够暂时克制的力量,“之前为了方便,我们把西门打开了,特警队就是从那里进入学校的。而我刚才一直在东门,如果她们从那儿经过,我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从西门走了。”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心里的那片一直悬着的阴影,此刻终于沉沉地落了下来。***沈亭暄在一片影影绰绰的黑暗里浮沉着。她有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重,像一块被投入海里的生铁,连入水的咕嘟声都发不出来,直直地往几百几千米的海底沉下去;有时又觉得这具身体轻的好像只剩下了思想,跟随着细小的气泡,轻飘飘地随波逐流。然而这片海也并不平静。风暴从遥远的海面而来,吹得惊涛叠起,其中还夹杂着噪杂的人声,像是有许多人在说话,在争吵,甚至是在唱歌。她竖着耳朵,努力去听,却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只勉强分辨的出那些混杂的声音里,有哭有笑,有喃喃低语,也有放肆咆哮。那声音和巨浪重叠在一起,在整个海域里来回肆虐扫荡,惊扰地每一滴海水都为之震颤,不安地瑟瑟发抖。沈亭暄被这浪搅得心神不宁,很快就觉得天旋地转,她再也不能闲适地随着水波浮沉,她感到胸闷气短,头剧烈地疼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她的思想和灵魂像是两股互相较劲的力量,彼此疯狂地拉扯着,让她几乎要爆炸。她大口地喘息,克制不住地消耗着为数不多的氧气,拼命地想要从海底深处上浮,却觉得手脚沉重,仿佛被看不见的锁链束缚着,她明明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驱使它们分毫。耳边的声音又随着浪涛来了。咒骂着,啜泣着,盈盈轻笑着。突然,她好像听到在那一重重声音的背后,有谁在喊她的名字。她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是一间大约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天花板没有吊顶,只是简单地粉刷成白色,因为时间久远,而在墙角都泛起了微微的黄,一盏白炽灯装在房顶正中,外面罩着的灯罩是百鸟朝凤的花色,也积了灰,显出几分陈旧来。沈亭暄眨了眨眼睛,眼皮很沉,因此她很是花费了一些力气,一团团的光影从眼前掠去,上下漂浮着,她不得不又把眼睛闭上,隔了几秒钟,再睁开,视野才一点点回来。她并没有像在意识里那样真的坐起来。她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不听她头脑的使唤。这间房子应该是一个卧室,她的身下是一张双人床,光从她背后铺洒进来,那里应当有一扇窗户,沈亭暄转了转眼珠,看到床对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的梳妆台,上面有一面镜子,却落了一层薄灰,雾蒙蒙地教人看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准备去见小海吗?沈亭暄花了十几秒的功夫,努力回想着,然而思想稍微一运转,就觉得头疼欲裂,因此注意力很难集中,只在脑海里微微擦过了一个边儿,就被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勾走了。客厅里传来类似汽笛发出的哨声,沈亭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烧水器在提示水烧开了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走过,鞋子摩擦着地面,那脚步很轻,又很细密,像是一个人踏着小碎步在房间里四下走动着。不一会儿,她又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沈亭暄试着侧了侧头,把脸转过去看清来人是谁,然而不行,她的身体一点也动不了。她放弃了,只好用眼神去检索。那个人影很快就靠近了,随后一只微凉的小手伸了过来,在沈亭暄的额头上摸了摸。然而就是这一下,顿时让沈亭暄整个人都僵硬了。额头上的那一点点凉意,仿佛忽然被放大了千百倍,从相触的每个毛孔里猛烈地渗透进去,转眼让五脏六腑都结出冰棱。沈亭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你醒了。”那人说,音量虽然不大,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轻快。沈亭暄做着徒劳的努力,想转过头去看看她的样子,证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