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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翻出葫芦娃的贴纸,竹蜻蜓,打火石,四驱车,红黄蓝各色的贝石,陀螺,居然还有随身听,任贤齐的磁带。“你邻居挺有钱么,随身听都送。”时沐阳撇嘴说着,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也有点儿酸,便笑了笑说:“想起中学的时候了,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特皮,把炮摔到女孩裙子里,拿火柴点女孩头发,在化学实验室里抽烟放火,我爸妈不舍得打我,有时候气得都想把我送人了。后来就都是我小姨打我,幸好我小姨把我打服了,没闯出大祸。这是什么,作业本么。”时沐阳翻出个田字格小本子,用黑色硬本夹夹着,上面套着皮筋儿。翻开本子,里面是一笔一划的数字,从1到9到0,整个本子都是数字,像是刚学写字时的小孩写的,竖不直,圆也不圆,歪歪扭扭,稚嫩好玩儿。“你写的么。”时沐阳笑了起来。宋心愈脸微红,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尴尬。时沐阳往后翻翻,右往前翻翻,嘴边儿噙着笑,感觉有点儿奇妙,回头也想回家找找他小时候写的字了。时沐阳又翻回到第一页儿,看到名字处,是大人写的连笔字,仔细认了一下,抬头问宋心愈:“谁叫时光?”“啊?”宋心愈凑过去看,辨别了一下这两个连笔字,“时光?”宋心愈摇摇头,“不记得了。”时沐阳心道没准儿是她邻居哥哥写的字,突然就感觉手上的本子膈应人了。本子扔回到箱子里,时沐阳漫不经心地说:“我给你问问看吧。”心里想着最好邻居小哥哥满脸麻子满脸痘,又矮又挫,还是个穷鬼。长得帅……就拉倒吧。如果长得帅,结婚了也行。要么长得帅,是个gay也行。两个人慢悠悠的说着话,一口啤酒,一口菜,配着这箱子的童年玩具,聊了不少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两瓶啤酒已经见底。时沐阳看差不多了,该走了,便站起身来,正人君子般道:“十一点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给你联系你邻居。”宋心愈点头道:“谢谢。”时沐阳负手走出去,未关门,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房间里的宋心愈也站起身来,却走到冰箱前,又端出未拆塑封的一提六听酒。电梯来了,时沐阳眼睛一转,却未进去,抬手又按下电梯按钮。房间里的宋心愈以为时沐阳已经离开,打开一听酒,仰头喝着,再放下酒瓶时。……哭了。她咬着嘴唇,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眼泪,一颗又一颗,每滴泪落到衣服上,消失不见。门外的时沐阳等了好几回电梯,始终未走,舌尖顶着腮帮子不断纠结犹豫。背对着门,时沐阳侧耳听着里边的动静,却始终未听到任何动静,也未见宋心愈来关门。终于,在反复进行心理斗争后,转身,反了回来。时沐阳刚返回到门口,就看宋心愈盘腿坐在地上,仰头喝酒,泪花花的脸在灯光下柔弱无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时沐阳长叹一声,过去坐到她身边,“你喝多了会吐么,我再陪你会儿吧,你如果吐了,我给你收拾收拾。”宋心愈见时沐阳回来,眼泪一时没刹住,尴尬得全身僵住。“哭吧。”时沐阳轻声说:“女人有哭的权利,你们又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去抽烟喝酒打架,哭吧,会哭的女人才是女人,不然就是男人了,女人用不着像男人一样……”宋心愈终于当着时沐阳的面低声啜泣了起来,“我妈嫁到西滩村,娘家就联系不上了,只有一个小姨,也从来没看过我,我爸家的亲戚,很早就闯出去了,没有再回来,也从来没有联系,只有邻居小哥哥这一个人……”宋心愈喝多了,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些话。世上再无亲无故的她,很孤独吧,孤独到甚至去收养无亲无故的老人小孩。有些……心疼了。时沐阳叹道:“我一定帮你找到他,我那有联系人通讯录,放心吧。”说完的瞬间,时沐阳就后悔了。万一那人长得帅,又是单身怎么办?还真给她当媒人啊??他疯了??宋心愈却仰起小脸,惊喜地问:“真的吗?”“嗯。”突然,她伸手抱住了他,哭着说:“谢谢。”越哭她声音越大,“谢谢,谢谢,谢谢您。”时沐阳:“……”cao。她的胸贴着他的胸,脸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的啜泣声,还有一张一翕的嘴唇不时地贴在他的耳朵上……一年没碰女人了啊!时沐阳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身体,贴着她的耳朵转过来,看到宋心愈亮亮的嘴唇,晶莹的眼泪,还有近在咫尺的脸。时沐阳咽了下口水。女人在怀,温香软玉,真是……煎熬啊。时沐阳推开她一点点,不自然地屈起一条腿,“举手之劳,不客气。”宋心愈坐了回去,完全没意识到刚才那一抱给了时沐阳一个多大的冲击。宋心愈抹了抹眼泪,伸手抓了颗花生豆吃。时沐阳:“……”“你,我,你觉得我怎么样?”时沐阳想借着酒劲儿的话,她应该能诚实回答吧,便趁机问道。宋心愈抬头,仍然有些哽咽,“什么怎么样?”“……人品。”宋心愈想了想,认真地说:“看不出来。您……像是好人。”时沐阳笑了,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但……更像是个坏人,你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拆迁,为了利益,为了钱。甚至借我车,来我家,都是有目的的。若是无利可图,绝对不会屈尊俯就的来。我虽然不说,但我明白的。”“……你的认知有偏差。”很有偏差!“或许吧。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还是不了解。”时沐阳一脸不悦,“但也有一些人,第一眼就了解了对方。”宋心愈忽然笑了,“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骗了你。”“是啊……那么长相呢?”这是他的自信。“很帅。”宋心愈眯眼笑,“确实很帅。”“你这么诚实……不怕明天后悔吗?”“不会。”“这么肯定?”“嗯,我喝酒会断片,明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第30章清晨六点钟,阳光还未从窗外路过,未留窗帘隙缝的房间,朦朦胧胧的黑。宋心愈从深度睡眠变成了浅眠,但也未完全清醒,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脑袋炸裂的疼,天晕地旋的晕,浑身像被人打了一样的疼。“嗯……”宋心愈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