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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赴宴(下)离鸢别了凤歌回到殿中,酒宴仍在继续,而蓝止在那几位舞娘的簇拥下,笑得愈发荡漾。离鸢见着觉得十分扎眼,快步行至案前狠狠一屁股坐下,面前那满桌的珍馐佳肴,都似被人下了毒.药般难以下咽。身侧舞娘为她斟上一杯酒,她看也不看便一饮而尽,又突然抓住那舞娘一只纤纤玉手,起身朗声说道:“龙王,离鸢见这鱼精舞姿婀娜,生得亦十分貌美,不若龙王将她赏于我可好?“舞娘受了惊吓,将手轻轻往回一缩,她却攥得愈发紧了,众仙皆扭头望过来,不晓得她这上演的是哪一出。不待龙王回答,身侧却传来一声嗤笑,蓝止并不看她,只端着酒杯直视前方,悠然问道:“既是觉着这舞娘生的貌美,怎会连她是鱼是虾的都分辨不出?“离鸢闻言低头看去,这舞娘不也同那些鱼精一样,一身艳红的舞衣吗?只听那舞娘怯怯答道:“仙君,奴不是鱼精,乃是……乃是一个海葵。“都怪蓝止,将她气得眼都花了!龙王忙出声圆场:“能入得了离鸢上神的眼,亦算是她的福份,宴后让她跟随上神同去便是。“蓝止侧过脸,盯着她拉住舞娘的那只手,离鸢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却迎来蓝止一个宠溺无比的笑,离鸢登时晕了,怎的,他居然不生自己的气?!凤歌不知何时也已归还,在一旁看着二人这一番互动,心中情思百转。这大约就是爱一个人的样子,你闹我宠,你进我退,不与你争,惟愿你一世明媚。众仙家轮番敬酒,蓝止见离鸢似有些醉态,就替她一一挡了。蓝止除却武功修为,容貌气质,就是酒量在天界也是一等一的好,南斗星君就爱蓝止这等爽朗的性子,与他连干数杯方罢休。离鸢好容易撑到宴席结束,已是半醉,靠在蓝止身上,仍不忘对那舞娘浅笑招手:“美人且随本仙君同去云狐山,做对逍遥自在的鸳鸯可好?”那海葵舞娘并不曾听说过,这口口声声自称仙君的离鸢上神,其实内里也是个女仙,直吓得瑟瑟发抖,她一家老小都生活在这东海之中,怎愿舍家随她离去?东陵仙君倒好心替她解了围:“离鸢上神醉了,同你说笑呢,你且退下罢。“舞娘感激地望了东陵仙君一眼,躬身退下。玄羽公主换了身粉色宫装,袅袅婷婷地出来与众仙一一告别,却唯独留下太子凤歌,众仙了然一笑,纷纷先行离去。玄羽本不是那扭捏的女儿家,舞得了水袖,亦上得了沙场,此刻却有些羞涩。她自袖中取出一个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香囊,递与凤歌,说道:“听闻玄羽凡间被劫之时,殿下曾数次下凡相寻,玄羽无以为报,便亲手做了这个香囊,玄羽手拙,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她不曾学过女红,这么个小小的香囊,也是忙活了好些日子,多次返工方才做成的。凤歌接过,草草看了一眼,谢道:“这香囊做得甚是精巧,公主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凤歌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玄羽闻言甚喜:“这香囊中装了上好的檀香,可凝神静气,殿下虽正值年少,亦不可过于劳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凤歌面色清冷,言语却十分有礼:“有劳公主费心了。”玄羽痴痴望着凤歌离去的背影许久,连龙王过来了都未察觉。龙王叹口气说道:“你钟情于太子殿下,可知这太子妃的位子并不好坐,想坐得稳更是难上加难,我见殿下性格孤傲,并不是容易动情之人,若他对你无心,你这可就是在自讨苦吃啊。“玄羽笑笑,胸有成竹地说:“父王放心,玄羽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讨得殿下的欢心。“离鸢此番赴宴倒惹出满心的嫉恨,出了龙宫便甩开蓝止一人走得飞快。蓝止在她身后粲然一笑,大步追了上去,拉住她的衣袖问道:“竟是吃那些舞娘的醋了?“离鸢反问:“是又如何?“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子这般亲昵,还不许她拈个酸吃个醋不成?蓝止笑道:“不过是逢场做戏而已,正如你下凡间私会美男一般,难不成你还曾用了真心的?“离鸢愤然:“你……“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癞蛤.蟆,确实没有资格再嫌王八长得丑,谁叫她有错在先?可她仍觉着是自己吃了亏,毕竟她那日醉得不省人事,连个美男的衣角都没摸着,而今日蓝止,是真真正正在妖精堆里打了个滚的!蓝止勾唇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也需尝尝我那日的滋味,方晓得日后能不能乱来。“一同回到蓝止府上,小雪影兽见着离鸢就扑将过来,圆圆的小耳朵抖个不停。离鸢记起东陵仙君曾说过,这雪影兽化形后亦是个美少年,就故意将它抱在怀中,柔声叹道:“你生得这般冰雪可爱,他日化了人形定是天人之姿,真是等不及要看看你这小兽是何等绝色呀!“说罢就斜着眼偷望着蓝止,蓝止却只笑笑不曾理会。有仙侍来报有客上门求见,蓝止别了离鸢忙去了,小翠小绿两个小仙这才探头探脑地露面。那日小翠被蓝止一掌劈至门外后,再见着蓝止,就如同小鬼遇见了阎王一般害怕,弄得离鸢也有些同情她们,这样脆生生水灵灵的小仙子,总是待人温和有礼的蓝止怎下得去手。看着小翠和小绿青葱模样,倒让她想起初识蓝止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懵懂可爱。当年,年幼的她作为花神之女,被送到北巍山上修习仙法时,蓝止已是北巍山上最优秀的弟子,她威名远播的师兄了。师父待弟子们十分严苛,她生来胆小偏又懒散,着实挨了不少训。不知是她年纪尚小,还是天生愚钝,每逢师父教授仙法,别人一听便会的,她都要反复练习好多遍也学不会。那仙诀听来十分拗口,她背得脑袋都大了偏记不下,师父让她变只鸡她就变出个鸭子,让她刮风她就落雨,让她驾云她也能一个跟斗摔下来。师父每每气到捶胸顿足,便命她在练武场罚站。受罚的次数多了,她发觉总有一个少年陪着她,这少年就是当年的东陵仙君,彼时他没有仙君的封号,大家都唤他梓玉。梓玉见她纯良可爱,又有些憨痴,便起了结交之意,毕竟能日日一起受罚也算得一种缘分。原本的她充其量只是资质不佳,性子懒散,未曾开窍,遇上梓玉那样无法无天的小仙童,被他带着很是闯了不少祸,气得师父再也懒得管他二人,除了日常授课,便将他二人交至蓝止手下看管。蓝止委实是个冷面师兄,对他二人的管教比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离鸢最暗无天日的一段岁月。白日里被师父痛骂,夜晚别的弟子都睡下了,他们还要在蓝止的监督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