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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家上下打量应龙一眼,笑得慈祥:“小娃娃,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家大人呢?”“前面呢!”应龙有些疑惑,但只当是白泽多事,非要来两句寒暄,“我来帮你吧,老爷爷!”老叟望向前面薄薄的雾霭,摸了摸应龙的脑袋:“乖孩子,爷爷要把这个竹篓搬到前面的山洞,你愿意帮爷爷在后面抬着吗?”应龙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在后面用小手狠命推着那个篓。两个人一背一托,显得分外和谐。走了一段路,隐约能看到前面的山洞了,应龙只觉得这篮子越来越沉,便忍不住问道:“爷爷,这篮子怎么越来越沉啊?”老爷爷转过头来,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笑起来,居然有几分诡异:“因为里面是众生苦啊!”应龙大吃一惊,正要向后退去,却被老爷爷一把拉住,扯进了山洞。那篮子一瞬间变得重若千钧,将应龙的手牢牢压在下面。应龙简直痛得要掉出眼泪来,那老爷爷姿态闲适地蹲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好一个纯洁的小童男,我的万灵蚀骨丹,多了你,总算是要大功告成了!”说着,他将自己的背篓打开,其中竟然全是一颗一颗的心脏,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还依然一收一缩地跃动着!应龙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凶兽,此时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却也是皱了眉头:“老头,你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不怕折损阳寿吗?”“残忍?小娃娃,你怕是有所不知吧。”那老头不知何时已取出一把剔骨尖刀,正在手里掂来掂去。“这万灵蚀骨丹,能助我脱去凡体,跃而升仙。你们的心入了我的体,也算是脱离苦海、前尘尽忘,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有何不好?”“自然不好。”“自然不好!”纪琯纾挣开离朱的桎梏,忙不迭向后退去,“你这是要害死我不成!”“怎么能说是害你!那耳鼠爱了你千年,苦等了你千年,为何不能前去相见一面!”离朱一阵冷笑,“还是说你要为纪嬛那小姑娘守贞如玉?你还真是专情啊纪琯纾,只是我警告你,那小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还是趁早脱身。”“你胡说些什么!”若不是看在相识千年的份上,纪琯纾简直想一掌拍死离朱,“我是心悦嬛儿,此生此世也只想相伴嬛儿身边!”山风寂寥,扬起几瓣飞花,落在离朱身上,却像落进寒冷的冬日。“不行,纪琯纾,我不允许。”拉起纪琯纾,离朱不由分说便向丹熏山顶掠去。二人正在纠缠之间,便听得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惊喜之意满溢:“琯纾哥哥!”纪琯纾一个僵硬,连忙挣开离朱闪向一边,便看到一阵粉色的熏风扑了过来,却扑了个空。“琯纾哥哥,千年不见了,你怎的还是如此冷淡!”二人定睛看去,果然是那个娇俏少女,一身桃色衣衫,一双剪水双瞳,娇娇嫩嫩惹人爱怜。那姑娘看着纪琯纾对自己退避三舍,大眼睛中立马盈满了泪水,仿若下一秒就会坠下来。纪琯纾简直头疼欲裂,这耳鼠,确实是他千年前的旧相识了。那时丹熏山上耳鼠刚刚化作人形,山海中便传了个沸沸扬扬,说是这耳鼠容色倾城,又兼能去百毒,简直是结血契的最好对象。琯纾征战千年,从来都是只身一人,不见有血契伴侣。他倒是觉得没甚要紧,却把离朱急着了。“琯纾,你仔细想想,山海中有本事的凶兽那么多,说不定你打哪场仗的时候就会遇到危险。和这耳鼠结个契约,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离朱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看隔壁的鹊山神君,百年前就跟丽麂结了血契,现在两个人生活得可幸福了。”“你难不成还要跟山海中一等一的神兽结血契?快得了吧,那些神兽哪个不是独来独往,你还指望结个凤凰回来吗......”离朱说到这里,瞪大眼睛,抱着手臂,“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卖身的!”纪琯纾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跟他去看看,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鸟是动了心,想把耳鼠自己收着,却不敢一人前去罢了。☆、望断天涯路离朱一个劲地往前赶,生怕落在他人后面,被抢去了血契神兽。纪琯纾倒反是姿态悠闲,时不时赏赏山川河流盛景,赞叹一下山河之美。前面便是丹熏神山,离朱性子急,化作一道流光,“咻”地一下向那金光闪烁之处掠去。纪琯纾正待跟上时,突然闻得一阵袅袅琴音,从身后的黛色深山中传来。思忖一番,离朱也有些自保的本事,若是事出紧急,也可通过魂讯来联络自己,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纪琯纾对耳鼠本来就没有半分兴趣,只是循着琴声,往那深山而去。从一处羊肠小道拾阶而上,路旁满是青翠可爱的草苔,纪琯纾深吸一口气,感觉胸间浊气都被这清新之景带走了。琴声一直未停,仿若一个引路的使者,要带纪琯纾到一个不知名的去处。纪琯纾自恃山海无人可伤,便跟着琴声而去。柳暗花明,步换景移间,便看到一片金色花田。清风掠过,万花俯首,便连绵成一片金色的海洋。但无论花景如何繁盛,都抵不过花中人之娇俏。花中有佳人,纤纤连云海,抚袖弄瑶琴,应邀踏青台。“既来便是客,公子不妨一坐。”那姑娘抬起头来,小脸映着细碎的金光,更显得姣美万分。纪琯纾并未拒绝,走到花田中盘膝坐下,四下打量一番。“姑娘在这华草中抚琴作乐,当真是好兴致。”那姑娘抬起头来睇了纪琯纾一眼,眸间如水波荡漾,柔软多情:“世人个个都道华草生性带毒,却不知它开出花来,也是如此烂漫之景。”说着,女子起身,到纪琯纾身前盈盈一拜,“先生却与世间那群俗人不同,能舍诱惑,独赴深山,既然能欣赏华草之美,当真是独具慧眼。”纪琯纾只是淡淡欠身,当做回了礼:“姑娘谬赞。”那姑娘看纪琯纾并不如何对自己上心,反而满意地笑了:“先生果真与众不同。你我既是有缘,小女子便也向先生坦诚了吧。我便是那众人争来抢去的耳鼠,只是不愿与庸人相伴终生,故而躲进深山以琴会友,只求——”那姑娘脉脉含情地望向纪琯纾,“只求得一有缘人。”纪琯纾仍然是淡淡的,只是垂下眼睛点点头:“姑娘高洁。”“叫我彩儿。”那姑娘走近几步,便飞红了脸颊,唇齿间是氤氲缠绵的香气,“你我既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