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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白矖偷盗女娲石时,反应怎会如此大?还有溢玢琴弦那次,亦是如此。灵蔻见卿姒蹙眉深思,勾了勾嘴角,接着道:“况且,玄女娘娘早已不在了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她封印刑天之时,神体便已湮灭,幻生湖底沉睡的,不过只是她的魂魄神识而已,仙生漫漫,无边无止,上神终有一日会忘记她,另觅良人。”卿姒知道,灵蔻说得其实不无道理。神仙的生命太漫长了,长到令人发指,长到你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如此漫长的岁月里,真的能有人能抵挡无尽的寂寞与思念?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至灵蔻离去,她也未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可以说毫无关系。她灵台瞬间通透,也不再纠结,提起行李便出了门。走之前,她去庭中看了一眼大黑,不,应该是墨逸。好歹喂了他这么多天,感情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在寂静无人的庭中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出了门。夜晚的风来的很猛,大门外的两排婆娑树被吹的摇曳不止,树叶沙沙作响,竟像奏出一串串音符,生动美妙,悦耳动听。卿姒终于找到一点,这种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树唯一值得称道之处。看到此树,不禁忆起当日埋下的桂花酒。她觉得三千年后,自己应是不会再来了,可花瓣是她接的,也是她洗的,总不能白白便宜了慕泽一个人。她想了想,掐了个诀将浣鹜笛变做一把玉撬,蹲下身去将酒挖了出来,抹了抹面上的泥土,一口气喝了半坛。而后,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爬上了一朵云头,向玉京山的方向飞去。第45章万里追寻长欤被关在缚龙壳里半月有余,这种专门关人的巨型贝壳,他小时候没少待,早已如家常便饭一般习惯了。可这次他却是心急如焚焦急万分,止歌一个人在山洞里也不知会不会等急了,万一她又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她什么也不会,离了自己该怎么办?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将她一起带上,再不济也该告诉她一声,以免她苦等。只恨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又自负的以为能够及时赶回来,谁知他老子哪根筋又不对了,竟将他关了起来。这缚龙壳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除非有人来救他,可谁会来救他?正烦闷之时,忽闻有人在外面轻敲了敲贝壳,唤了声:“长欤?”长欤一个激灵,连忙凑过去,急切地叫道:“大哥,快放我出去!”“你何故又惹父君生气?”“哪里是我惹父君生气?分明是父君一生气就只会罚我!”长欤极快地反驳道。“你还需在缚龙壳中待上半月,暂时不能出去。”语调平缓,却又不容置喙。长欤急的不行:“大哥!我必须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事?”贝壳外站着的人语音上挑,似是有几分好笑,“你且说说,有何重要的事。”长欤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语调缓慢:“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去,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可能会有危险,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贝壳外的人伫立良久,凝眉深思,他从来没听过弟弟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一向是潇洒自如,无事烦心,脸上从来都是浅淡又肆意的笑容,心中从来都是皎洁又无边的风月。长欤一脸落寞地坐在原地,以为大哥已经离去。倏地,贝壳缓缓张开,水底幽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他欣然抬头,看见外面站着的黑色身影,连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只匆匆道了句“谢谢大哥”,便飞奔出去。贝壳边的玄衣男子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缓缓勾了勾一侧的嘴角,只盼着他这个傻弟弟能得偿所愿。长欤一路狂奔,到达山洞之时,却是人去楼空,寂寥无声,只余石床之上的一层厚厚灰尘。他有些愕然,还有些无措。止歌……走了?她自己走的?长欤冲出山洞,围着山谷找了一圈又一圈,倏地,他灵光一闪,飞到附近的那个小镇上去。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中看到了她的身影。那处院落真的太偏了,又偏又小,他飞了好久,飞得好累,才终于找到了她。院子里堆着许多杂物,而她正蹲在一旁卖力地洗着衣裳。她在洗衣裳?长欤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无声地落于房顶之上,沉默地看着她一个人洗完了衣服,又拿去一旁的竹竿上晾着。晾完衣服后,她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上竟端了一碗汤汤水水的东西。这是什么情况?她要洗手作羹汤了?止歌端着碗走到了院子里的木桌前,长欤这才发现,那里竟然坐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止歌和那男子说了什么,他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笔,端起碗吃了起来。那吃相真是难看,长欤心道。可止歌却丝毫不嫌弃,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吃完了碗中之物,末了,还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二人相对而视,各自一笑。长欤是真的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这真的是止歌吗?大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不知说了些什么,将男子叫了出去。止歌跟他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收拾桌子,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笑着回头:“忘带……”长欤的心抽了一下,她眼里的厌恶与疏离是那么明显,他突然觉得,她还是裹着纱布好。“你来这里干什么?”止歌的语气再冰冷不过。长欤上前一步,面有犹疑:“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眼上的伤已经好了吗?”“你怎么知道我眼上有伤?”止歌一愣,忽而反应过来,“是骊夭跟你说的吧?她很得意是吗?”长欤面色一僵,讶然道:“是骊夭伤的你?”止歌嗤笑一声:“不用装的很在意的样子,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不,如果不是我抛下你……”“你也知道是你抛下了我吗?那你还有脸站在这儿?”长欤面有苦色,垂下眸子:“我……”止歌收拾好桌子,端起碗想要进屋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长欤瞳孔微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着,像是要掐出水来,明明已经干涸得不行,可那人却还在用力。止歌的恶言恶语,她与那男子的亲密模样,无一不是雪上加霜,明明心已经被捏得生疼,却还有一根根针扎在心上,痛得他难以呼吸。在止歌将要跨进房门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