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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街走了两圈,最后恹恹地回到院中,抱着膝盖在院子里坐了一宿。天蒙蒙亮时,院门被一股极大的力道踢开,止歌以为是他回来了,面露喜色地站起身,却见为首之人乃是一位头挽道髻,手执木剑,身着八卦衣并留有三绺长髯的男子。那道士长眉入鬓,面目凌厉,厉声喝道:“狐妖,今日本道长在此,尔等速速受降,本道长可留你全尸。”她没看那道长,只是看向其身后的众人,他们皆手执火把,表情与男子昨日如出一辙,全是那些受过她恩惠的街坊四邻。她在人群中寻到那个身影,眼上忽而蒙了一层雾,怎么会这样呢?他此前明明待自己那般温柔,给她摘果子,给她买吃的,给她梳头,还背着她散步……她以为能等到他的信任归来,却未料及,等来的却是一场噩梦。第51章恶有天收道士见止歌一脸无谓,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下也有些恼,遂大声吼道:“大家围住她,将我予你们的狗血泼在她身上,这狐妖定跑不了!”这些凡人唯他马首是瞻,纷纷照做,将乘着狗血的水囊统统洒向止歌,口中恶语相向,毫不留情。“杀死这狐妖!”“我头一回见着她那模样就晓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还真是狐妖!”“她给我们的点心不会下了迷魂药吧?我听人家说,狐狸迷惑人心的本事可强了!”“什么!我还给我儿子吃了,这狐妖真是害人不浅!”狗血尽数洒在止歌身上,可因她身着红衣,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那味道,却刺鼻难闻得紧。她没有躲,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她记得,这些邻居明明很喜欢她,很喜欢她做的点心,很喜欢她的模样,她不知道,她害他们什么了?为何要说她害人不浅?道士见止歌淋了狗血却依旧无碍,以为她是什么法力高深的妖,心下有些怵然,面上却愈发义愤:“狗血对这狐妖无用,大家用火烧她!”话音刚落,便有一束束火把接连向她抛来,止歌这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她袖袍一挥,火把纷纷掉落在地,众人皆是一惧,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道士面色慌乱,举起画满了红色咒语的木剑,朝她劈来。莫说这道士是个江湖混混,就算他真是什么得到高人,这木剑也伤不了止歌几分。虽说她修为不高,有伤在身,可对付这样一个半吊子修仙人却还是绰绰有余,不出几招,便将他掀翻在地。那道士见风使舵的本事极强,见止歌法力在他之上,当即便放声求饶:“狐妖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冒犯您了!”她年纪尚浅,涉世未深,哪里懂得人心狡诈,听他这样说,以为他便真的会这样做,是以松懈了几分。倏地,右手手臂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皮rou分离之痛,她缓慢地偏过头去,见小臂上插着一把钝重陈旧的砍柴刀,而手握砍柴刀的,正是那男子。他面有惧怕,哆哆嗦嗦地道:“狐,狐妖,放,放开道长!”止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还记得,他以往总是很在意她右手掌的伤,温柔细致地替她换药,替她清洗,看见她用右手剥果子,还会阻止她,体贴她右手不方便,还会替她梳头,他怎么……怎么会伤她的右手呢?还砍得这么重,触及她的骨头,他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很痛啊。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我,不是狐妖。”话毕,她并未等到男子的回答,那道士趁着她分神之际,一脚将她踢倒在地,挥着木剑在她身上一顿乱砍。那些邻居见状,亦大着胆子纷纷涌上前来,对着她拳打脚踢,嘴里的话恶毒不堪。“打死狐妖!”“打死狐妖!”“把这狐妖的皮毛扒下来,定能买不少钱!”“这狐妖还有九条尾巴,咋们分了,一家一条!”止歌痛苦地蜷缩在地,她的手好痛,远比骊夭伤她时痛得多,她不懂,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一遍遍地小声呢喃着:“我,不是狐妖……”可那些人早已被偏执、疯狂、贪婪的yuhuo蒙蔽了双眼,一心想的,不过只是如何瓜分她身上的宝物。她好想父君母上,好想姒jiejie,好想回家,可她知道,她如今这个样子,却是万万不能回家的。她强忍着痛站起身来,那些人见状,又吓得连忙后退,道士握着木剑的手亦在瑟瑟发抖。止歌看了一圈,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惊恐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狐妖。”话毕,她踉跄着一步一步往院外走,那些人本想跟着追出来,却见道长岿然不动,亦不敢多生是非。止歌遍体鳞伤,头昏脑涨,只知道往玉京山的方向行去,还好,一路倒也相安无事。直至到了山门口,才终于忍受不住疼痛,晕倒在地。卿姒听罢,只觉胸中有一团旺火乱窜,当即便站起身,要去教训教训那些人,特别是那个不明是非的男子。止歌紧紧攥着她的手,语带哭腔:“姒jiejie,我求你了,别去,别去……”卿姒黛眉深蹙,似不赞同,止歌又道:“他救了我,又伤了我,我们已经两清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想再看见他,不愿再想起他……”卿姒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无奈之下,倒也做罢。此后,止歌便留在玉京山中养伤,伤倒是一天天地好起来,可她却也一日比一日沉默。就连沧笛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亦察觉出了几分。以往,止歌随父母来玉京山拜会之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他。只因在玉京山中,他是最小的一个,止歌一来,他便无端生出几分身为兄长的自觉来。常常是止歌一脸兴奋兴致勃勃地问:“沧笛哥哥,这个可以吃吗?”“沧笛哥哥,那里可以去吗?”“沧笛哥哥,我们可以一起玩吗?”而沧笛,总是略皱着眉,双手负背,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兄长架子端得十足,他对自己的做态甚为满意。可现在,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经常是沧笛一脸兴奋兴致勃勃地问:“止歌meimei,这个可以吃,你吃吗?”“止歌meimei,那里可以去,你去吗?”“止歌meimei,我们可以一起玩,你……”他话还未说完,止歌便无力地阖上了双眼,做势假寐。沧笛犹如万箭穿心,心疼不已,捂着心口去找卿姒诉苦:“师姐,止歌她怎么了?都不理我了!”卿姒看着他,心念微动,她是答应了止歌不去教训那些人,可沧笛却未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