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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玄衣的魔君,面色竟轻松得多。二人遥遥对立,并未有打斗的动作,可周身却笼罩着强劲的对抗之力。高手过招,便是如此,与无形之中成就一场惊天比试。墨逸一脸焦急地远远候在一旁,相应的,另一旁亦候着一个人影,正是左尘的妻子郁萩。只不过,她面色冷淡,对打斗中的二人漠不关心,仿佛飘然物外,与世隔绝。墨逸见着卿姒,激动道:“上仙!”郁萩眉尖微动,似被人拉回现实,目光一转,落至左尘身上,神色陡变:“左郎……”左尘面有痛苦之色,喃喃道:“阿萩。”语调缠绵,动作却未变,依旧端立在其对立侧。郁萩踏出一步,似乎想过来,却犹豫片刻,终是未动。卿姒问墨逸:“情况如何了?”墨逸道:“上神与魔君已如此半个多时……”话音未落,慕泽倏地吐出一口鲜血。卿姒心下一紧,更是一惧。怎么可能?!慕泽怎会先败下阵来?他是说过,这代魔君比上一代更为凶残,可她以为,慕泽应是不会输的啊!魔君睁开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自得,他微勾嘴角,缓缓开口道:“慕泽上神,你今日未尽全力啊!”慕泽面无波澜,双目平静,并未言语。魔君不甚在意,双手结印,欲化出一个强劲的攻势。卿姒瞳孔微缩,惊呼道:“慕泽!”话毕,直接飞身上前,欲替他挡下这一掌。慕泽听闻声音,面有震色,惊疑不定地侧过头,瞥见那袭飞身而来的青衣身影,神色瞬间惧然。左尘见卿姒飞过去,或许是出于同门情谊,或许是出于愧疚之心,亦跟着飞去。郁萩见状,惊呼一声:“左郎!”亦尾随他的身影。慕泽离开金色光圈,将卿姒一把抱在怀里,轻声问:“你怎么来了?”卿姒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担忧道:“你没事吧?”慕泽摇摇头,倏地反手挥出一掌,与魔君蕴了十成功力的攻势硬碰硬地撞上。两股强大的力量相击,引得神力魔力纷纷震荡,一声惊天巨响过后,二色灵力呈圆环波浪纹向四周散去。卿姒被慕泽护在怀中,倒是未有大碍,只是左尘,却没这么好运了。慕泽与魔君的这两掌相击,皆使了十足的力道,如此强盛之力相碰,哪里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他跟在卿姒后面,距离掌风十分得近,二掌相击之时,他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回身抱住郁萩,将其护在怀里,生生受了全部的掌风之力波及。二人掉落在地,郁萩惊慌失措地道:“左郎,左郎,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左尘缓缓抬手,似乎想摸她的脸,抬至一半,终是无力垂下,他缓声道:“阿萩,你不该骗我,不该与魔族……”郁萩闻言,不等他说完,倏尔激动道:“左郎,你忘了吗!是那个自以为是冷血残忍的天帝使我们分离数万年!是苍天不仁!既然这天如此绝情,我为何还要臣服于他!为何还要顺从天意!”左尘咳嗽数声,吐出一口血,艰难地道:“我的妻子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美好的女子,我不希望她被仇恨裹狹,迷失本性。阿萩,我为凡人时,没能守护你,如今我成了仙,却还是不能守护你,你是不是很失望?”郁萩流泪摇头,道:“不,不,左郎,我没有对你失望!”左尘缓缓勾起嘴角,道:“那就好,阿萩……”“别说了!别说了,左郎……”郁萩死死抱住他,双手插在他的发间,唇覆上他的额头,喃喃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左尘终于抚上她的脸庞,颊边展露出一个外人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缓声道:“对,阿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郁萩也笑了,将他抱得很紧,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卿姒从慕泽怀中抬起头,只见那对人影如雕塑般固立不动,一层灰白的石面至他们的脚上层层蔓延至头顶,卿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二人双双化为石像,相互依偎,极尽缠绵。“十三师兄!”她惊呼一声。魔君见状,微微蹙眉,他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对面还有一个卿姒,与之硬碰硬实在不是上策。左右慕泽比他伤得更重,调养也需一段时间,还是先撤为妙,遂带着一众魔将撤离。卿姒眼见着魔君离开,心下松了一口气,她正欲开口,慕泽忽然倒在她身上,累得她朝后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喂!”卿姒推推他,身上之人毫无反应。卿姒端立片刻,左右环顾一圈,朝墨逸道:“大黑,过来把你们家上神抬回去!”墨逸一头雾水,暗自诽腹道:什么时候成我们家的了?明明是你们家的好吗!想归想,他还是依言过去,欲扶起慕泽。可慕泽却如扎根了似的,身形未动分毫。他一脸无奈,颇为无辜地看向卿姒。卿姒眉尖微动,清啸一声,召来小黑,半拖半带地将慕泽弄到了小黑背上,一路飞往他的寝殿。将慕泽扔在榻上,带得卿姒自己也跟着倒于其上。她又推了推,他依旧毫无反应。难道他醒来之前就要与他一直这般躺在床上?这样像什么话!卿姒不停地扭动身子,欲从他怀中挣脱出去。岂料慕泽人虽晕倒了,手上的力气却依旧大,死死箍住她的腰,任她挣扎半天,也未动分毫。卿姒停了下来,大口喘气着休息了一阵,正欲开始第二番挣扎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我冷。”卿姒闻言,愣怔片刻,并未停下动作。上方似乎叹了一声,轻声道:“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这样子,对你做不了什么……”卿姒恍若未闻。慕泽又道:“你再动,我可不保证了……”卿姒动得更厉害。慕泽收紧了手:“真要动……”“动你个头啊!”卿姒倏尔急声道,“你不是冷吗!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拿被子?!”慕泽愣怔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缓声道:“不用,我抱着你……”尾音在卿姒的瞪视下收住,他轻咳一声,道:“那有劳你了。”话毕,自发松了手。过刚易折,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卿姒得了自由,翻身下榻,从一侧的檀木大箱子中抱出来几床棉被,走过去时,看着慕泽合衣躺在床上,犹豫了片刻,道:“你要不要……把衣服换下来?”慕泽眉尖微动,抬了抬手臂,又无力地落下,只道:“我没有力气。”“哦。”卿姒将棉被置于榻上,“那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