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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拖往未知的虚无。白流双的雪锥重伤异皮后,那六尘金笼终于有了动静,金光强硬地将异皮托起,就像一张天罗地网,让被困其中者再无逃脱可能。异皮终于受不了地大声嚎叫,并现出原形——土黄色的长条状身体,臃肿的头,眼睛小到几乎看不见,浑身潮湿粘腻的涎液,就像一个巨大的长出了四只脚的泥鳅。然它的一只前爪只有一半,伤口已凝固发黑。饶是见过各种妖魔鬼怪的冯不羁也有点恶心。南钰比他强点,毕竟已在书中读过此妖外貌,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立刻回到仙阵中央打坐,重新吟仙咒,与之前的仙阵咒不同,这一次他只是借由仙阵引出一道“束缚仙光”。既灵额头已出了一层汗,她能明显感觉到异皮在和六尘金笼对抗,如果不是南钰及时引来仙术,异皮或许真就挣脱出去了。但南钰的仙术同六尘金笼的光一起,竟只是将异皮的挣扎制住,却仍是奈它不何!白流双和冯不羁终于看出形势不对,立刻施法的施法,拔剑的拔剑,刚要齐上,忽听头顶一声巨大的“咔啦——”二人总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好像不尽相同,闪念间,一道仙雷如惊龙般划亮崖底,不偏不倚正劈到异皮身上!顷刻间,异皮就变成了一个火球,熊熊燃烧!伙伴们都惊呆了,那娇小可爱的谭氏仙雷什么时候长成这副模样了,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异皮再扛不住,火球逐渐靠近六尘金笼,最终在笼前燃烧殆尽,成了一团似紫又似金的光,徐徐没入笼内。既灵舒口气,下一刻,笼内忽然飞出一个极小的金色光点,咻地一下,飞向半空岩壁。她顺着方向抬头,便看见了站在一个极隐蔽崖洞中的谭云山。第三颗痣,消失了。“你怎么不等我们都被吃了再出手——”明明心里是高兴的,可喊出来的全是埋怨。“你可以随便骂我,但……”谭云山负手而立,一派卓然,“能不能先帮我下来?”既灵噗嗤乐出声,真正劫后余生的喜悦,平和,感激。南钰御剑而上,将“功臣”背了下来——非仙者,沾剑即被弹开,只能他辛苦一点。不过这一下倒给伙伴们提了个醒,于是再没走洞道,直接让南钰一个人受累,把他们挨着个背着飞回了崖上。“为什么不送我?!”白流双胳膊都张开准备好了,结果南钰送完谭云山、既灵,该轮到自己了,却绕过她去找冯不羁,分明是看不起她!南钰莫名其妙:“你自己不是能飞吗?”白流双瞪他,既气势汹汹,又真心实意委屈:“自己飞和神仙带着飞能一样吗!”南钰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荒谬的要求,脱口而出:“你一个妖还惦记让仙……”说到一半,意识到不是很妥当,南钰及时住了嘴。但白流双已变了脸色,咬牙撂下一句“谁稀罕”,化为精魄腾空而起,自顾自向上飞去。南钰为自己的失言有些过意不去,想追,但又看一眼还在原地的冯不羁……“我不急,”冯不羁赶忙后退两步,表明立场,“你们解决完了别忘捎我一程就行。”御剑而起,半途就追上了那团紫光,南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人家明显也不准备搭理他,索性摊开手掌,口中默念。很快,掌心升起一张金色光网,咻地扑过去将那团紫光牢牢网住,四角一收成了网兜。南钰伸手一抓,往肩上一甩,扛着网兜就上了崖顶。管什么形态,反正他是言出必行“背”上去了。先行被送到崖顶的既灵和谭云山已经出了洞口,外面旭日正东升,和煦的光照得天地开阔,心也跟着透亮起来。“竟然已经一天一夜了,”谭云山望着天边,长舒口气,苦笑道,“但愿佞方和瀛天不要再住山洞了,我真的怕了。”既灵莞尔,揶揄道:“你这语气亲切的,知道的你是要去捉剩下两只妖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探望老朋友。”收回远眺目光,谭云山认真看向既灵,敛去玩笑,问:“你怎么知道我被掉包了?”既灵垂着眼睛,不看他,只轻轻抚摸六尘金笼已经亮起的三孔:“最初只是怀疑,后来扑倒一验,才敢确认。”“第二次落石是你弄的?”谭云山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想不通,异皮弄那第二次落石究竟有什么意义,合着他错怪人家了。“嗯,”既灵大方承认,“我想验验能不能听见心跳,但是直接挑明怀疑容易打草惊蛇。”谭云山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等真听见,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跳?”既灵终于抬起头,脸上却是错愕:“你……真的没有心跳?”“等等,”谭云山有点乱,“你扑我不就是为了验这个吗?”“我以为你只是心跳弱一点……”既灵呐呐道,“还记得黑峤凶相毕露的时候你曾护过我一次吗,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我的脸都贴到你衣服上了,却一点心跳都听不到,我以为你的心跳只是比常人弱,所以不容易听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心跳太弱还是压根没有心跳,”谭云山苦笑道,“但小时候郎中来给我看病,就总是切不准脉,有的干脆就说切不出。”“那你有心吗?”既灵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想阻止时已经晚了,冲动的速度远比冷静要快。谭云山怔然,良久,笑了下,调侃反问:“你这是什么问题。”用反问来应对提问,往往都是因为心虚。既灵没来由地有些尴尬,连忙以玩笑语气道:“你这人的性格就跟没有心似的,不过人怎么可能没心啦……”“如果真没有呢?”谭云山以前从来没琢磨过这件事,因为除了切脉费劲些,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大影响,然而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点慌,不是担心生死,而是慌了另外一些更微妙的东西。无心不会死,但无心,还能动情吗?“真没有就真没有呗,你不也活蹦乱跳着。”既灵以为他害怕这个,立刻出言安慰。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让谭云山第一次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剩一丝怅然:“也对。”既灵真当他释然了,打趣道:“幸亏这事发生在你身上,要是换冯不羁,豁出去不要命了也得扒开胸膛一探究竟,否则这辈子都不踏实。”“能不能别总背地里夸我——”爽朗的声音自洞口而出,一同出来的还有三位伙伴。既灵立刻迎上去,可刚迈一步,忽觉不对,低头看向手中的六尘金笼,果然那刚刚亮起的第三孔又隐隐闪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