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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以前的谭云山淡漠疏离,外温内冷。怕朋友心寒?他少让朋友心寒点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和以前不一样了,挺好。以前的谭云山不解风情,没心没肺,说好听点是凉薄,说白了就是不懂喜欢和爱。所以有心了,挺好。现在轮到她没心了。她把心丢在以前的谭云山身上了。……冯不羁和南钰本想就谭云山的“我们几个小兵小卒鱼虾蟹”进行掰扯,堂堂尘华上仙怎么就小兵小卒了,堂堂功德圆满之修仙人怎么就鱼虾蟹了,但围观半晌,没寻到合适的插嘴时机。等到谭云山和既灵之间微妙的氛围散干净,他们又发现再提前话好像有点凉了,于是收敛玩笑,真正说起眼前之事——冯不羁:“谭老弟,你爹会不会没和你说全,比如当年梨亭仙梦,那个下凡的神仙除了告知抓住五妖兽就能成仙外,是不是也提了你一成仙就九天大乱,生灵涂炭?”南钰:“既灵,会不会有谁对六尘金笼动了手脚,否则前面都好好的,怎么收到第五个妖兽就困不住了?”“如果真留了这种话,谁还会成仙,反正上天也是等着被涂炭。”谭云山没好气地否决友人简单粗暴的猜测,余光却似有若无瞥既灵。只有他们两个注意到了六尘金笼亮起的第六孔,那意味着精魄出笼并非意外,甚至很可能这才是六尘金笼真正的用途,但对于既灵,这实在是个太难接受的事实。“六尘金笼我一直贴身带着,没人动得了手脚。”既灵的声音有些哑,却坚定,“而且在五妖精魄出笼后,五孔不仅没灭,反而第六孔也亮了。”这下不止南钰,冯不羁和白流双也惊着了:“第六孔?!”“对,”既灵垂下眼睛,沉默半晌,缓缓抬头,“厉莽就是第六只妖兽。”白流双愕然:“可你没收厉莽啊,我们连它是圆是扁都没看见!”“不用收,这六尘金笼本来就不是为了收妖的,”既灵苦笑,从眼底苦涩到心底,“以五妖兽精魄唤出厉莽,才是它真正的圆满。”原来想通一件事的结果未必是豁然开朗,也可能是无尽酸楚。“你师父……骗了你?”白流双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她本该问得愤怒,可出来声音却是抖的,小心翼翼得仿佛生怕打碎了什么东西。既灵吸吸鼻子,咽下苦,努力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好像是的。”白流双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冲力之大差点把旁边的谭云山撞到冰栏杆上:“jiejie你别难过,其实想想,九天乱了也没什么不好,也让那帮臭神仙吃吃苦头!”既灵轻轻环住她,头却不住地仰起,用力呼吸,只有这样才能忍着不让眼泪溢出来。忘渊水干啊,怎么可能只是吃吃苦头。她这辈子修的功德,都补不了这弥天大错的万一!可她知道白流双不懂这些,她只是想安慰她,想让她心里好受。南钰也知白流双是为了安慰既灵,但有些话必须挑明:“小白狼,你知道忘渊水干意味着什么吗?”白流双自既灵怀里抬头,似乎懂点,可又懂得不透。南钰看她,也看所有伙伴,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忘渊水干,上古至今所有被投入忘渊的极恶之仙、妖、兽、人、物都将重见天日,到时毁的不是九天仙界,是整个世间。”“整个……世间?就因为我们捉了上古五妖兽?”白流双纵有万般妖兽豪情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成为毁天灭地的一份子,“既然五妖兽如此危险,九天仙界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消灭呢?放任三千年,偏等我们捉了才来告诉我们这会引厉莽出世,害忘渊水干?!”南钰回答不出。驾着仙兽的少昊也回答不出。他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全神贯注奔赴九天宝殿,实则将背后议论尽收耳底。然而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动摇。倘若背后五人不是无辜的,那忘渊水干的目的何在?放至恶邪魔出来于他们有何好处?倘若背后五人是无辜的,那他们究竟成了谁的棋子?母后知道“日昏月暗、九霄星落”时,会有厉莽出世,会有忘渊水干,那父王知道吗?就像那几个人说的,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提前诛杀五妖兽,以消后患?少昊头痛欲裂,他现在只想快些抵达九天宝殿,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第61章第61章电闪雷鸣中,细密而低闷的轰隆声愈来愈近,间或传来些许仙人焦灼的呼喊,但被雷声和那种神秘的轰隆声盖着,听不真切。终于有不属于星辰雷电的光映入眼帘,有那么一瞬,让人产生了白昼归来的错觉。然而很快,少昊便看清那是一盏又一盏宫灯,它们齐聚在九霄之上,或以宝珠之华,或以燃烛之火,映出一片极明之天。这是从未有过的阵仗。初见气势非凡,再望,却是悲壮。九天宝殿,这个昔日九天仙界里最威严恢弘之地,就像黑暗中一座孤岛,挣扎着最后的光亮。笼内五人也看见了。他们不约而同凑近冰栏,透过空隙,看着九天宝殿越来越近,宫灯之明愈来愈夺目。仙兽忽地发力,骤然而上,冰笼被猛地一提,五人里三个没站稳,狼狈跌坐,还有两个及时抓住冰栏,身形是稳住了,手却被冻得生疼。然而无人腹诽。因为他们立刻懂了少昊用意。仙兽一路斜着向上,冲到了齐聚的宫灯之旁,于此高处俯瞰,一切尽收眼底。恢弘伟岸的宫殿,庄严肃穆的九天门,微波轻泛的尘水,静谧深沉的忘渊,这是南钰日日守护、少昊从前常来的那个九天宝殿,甚至同谭云山前世记忆中的一砖一瓦都别无二致。可宫殿以西的竹林已塌陷成一个黑洞洞的巨大深坑,忘渊一侧沿着河水走向隆起连绵山脉,所有上仙齐聚在另一侧对岸,攒动的人头并非议论纷纷,而是一刻不停歇地吟念仙术!轰隆隆——闷响又起,少昊和笼内五人都看得真真,竟是忘渊一侧那隆起的山在动!不,根本不是山,那是厉莽!它就像一条巨大的褐色rou虫,沿着忘渊走势蜿蜒蠕动,每动一下,便好似巨石滚过地面!此时再看宫殿以西的深坑,少昊只觉骇然,脑中已不自觉浮现厉莽出世之景——天色忽暗,星辰坠落,雷电交加,竹林骤然塌陷,rou虫般的妖兽自坑洞中缓缓爬出。被寒意浸透心神的不止少昊。“它的头呢……”冰笼之内,白流双颤巍巍地问。那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诡异、不适杂糅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