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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宋一别。“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一点都……”刚想嘲笑徐说小题大作的宋一别急急忙忙收了声——这当然是个接此多聊一会儿的好时机啊——宋直男为数不多福至心灵的时刻大概全用在了今天。“你们这里真的好黑啊,巷子里的灯都坏了吧,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啊,我这么白净的人都看不见自己的皮肤。你们这里社区工作人员都不管理一下吗,物管费是白交的?要是有人故意躲在这里想害人,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还有啊,你以后千万不能一个人这么晚了回家。夏天天黑得晚没关系,以后冬天放学要是耽搁一会儿了,我就送你回来吧……”宋一别打开了话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讲起来。这一方面,他可以说是完全不输给被他从头到尾鄙视过的越海。那头的徐说抱着热水袋,鼻子里是发热的橡胶味儿,耳边是宋一别叽叽喳喳的吐槽,睡意席卷而过,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宋一别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第41章第四十一章转眼夏天就已经完结,接着是秋天。等学校已经开始允许穿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时,徐说才惊觉,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南方的城市很少会下雪,就算有,也是最冷的时候来点雨夹雪。可是天气还是照样冷得让人受不住。徐说左手戴着手套,写字的右手被冻得通红,写完一篇九百字的作文过后,像是已经没有知觉了。还用完了她的水笔。徐说转过身向季湉湉借笔,被对方桌子上的一大团卫生纸吓到,仔细一看,上面还零星分布着红色。“流鼻血了?”徐说的目光移到对方堵着纸巾的鼻孔上,“去卫生间了吗,用冷水冰敷一下后颈窝和鼻子两边。”季湉湉满不在意地挥挥手:“小问题,可能是冬天比较干燥,我经常流,习惯了。”徐说不放心,转过去之前又叮嘱一句:“流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是重视一下。”“知道啦。”季湉湉张嘴打了个哈欠,鼻孔里的卫生纸掉下一团,她看了看,已经没血了,便大大咧咧地把剩下的也扯下来,开始收拾书包,“我走啦,你还要继续复习啊?快天黑了吧,早点回去做。路上不安全。”顿了顿,她又哼了一声,“噢,对了,你有男朋友接,怕什么。”徐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诶,不是……”季湉湉知道宋一别还是上个星期的事。谁知道那小子在刚进入冬天的时候就立马以“冬天黑得快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为由,天天放学都等着送她回家。徐说拒绝了好几次,他依旧我行我素,最后也就放弃劝说了,半是安慰地告诉自己,有人送也比较安全。宋一别一般不会明目张胆地在教室门口等她,一来他知道徐说不喜欢声张,二来他也不想被老师发现,省得又给徐说找一身麻烦。在宋一别眼里,徐状元的一分一秒都是无比宝贵的,耽误她学习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当然和他在一起除外。上个星期徐说有点饿了,宋一别立马跑到学校门口的蛋糕店去给她买芝士蛋糕。好巧不巧碰上了季湉湉和秦天详,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瞪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季湉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这家店的芝士蛋糕真是男女通吃啊。”几个人干笑了几声,便各自散场了,蛋糕也没顾得上买。“什么不是,那天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俩走那么近,还有他看你那眼神,我去,要是你们两个没什么,我真是瞎了。”季湉湉把语文书和笔记本叠好重在一起,规规矩矩地卡进书立中,“诶,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班的美女就不能自产自销吗?个个都被别班的牛粪挖走了。”徐说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不还有你吗。”季湉湉翻了个大白眼,“别提秦天详,全世界的男人都被轰炸到月球上去了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还是研究下怎么把自己也送到月球去比较实在。”“人家又怎么惹到你了。”“别说了,书呆子一个。”季湉湉的样子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是不想提起秦天详,末了又凑近徐说,神秘兮兮地问,“和一哥交往的感觉怎么样?”“能有什么感觉。”徐说又被她逗笑。看徐说的表情就知道,季湉湉叹了口气:“诶,果然天下直男一般亲。就算不是书呆子也指不上多romantic,果然韩剧看多了的女生不好嫁。”然后挥挥手,“我走啦。”徐说一边和季湉湉说再见,一边也开始收拾书包。语数英的作业都做完了,今天就背政治吧。她找了会儿笔记,才想起来又借给总是抄不完的季湉湉了,只得换了本历史书放进包里。出门的时候天色果然微微昏暗,关上教室灯的瞬间,徐说忽然想到前不久的一件事。年久失修的小巷子里,罢工的老路灯终于又重回岗位。刚开始徐说还没怎么在意,可后来某次宋一别送她回家的时候看着路灯说:“怎么样,现在不黑了吧?”她就忽然有点吃惊:“你?”“你们这里真的是太坑人了,连物业都没有”,本来想脱口而出这句话的宋一别细想几秒却觉得有些不合适,只得开玩笑般地说:“我自己动手修的。怎么样,文武双全,是不是更喜欢我了?”在徐说的沉默中,宋一别摸不准,最后只得认输,不自然地说:“好吧,是我找师傅来修的。师傅说这个灯太老旧了,最好还是淘汰了,换新的。”然后偷偷看女生一眼,有点怕对方觉得自己过于多管闲事,“我打算去找人重新安装一个亮一点的。”“你生气了?”宋一别有点忐忑地问。徐说缓缓地摇摇头。“宋一别,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还沉浸在“徐说到底会不会生气”的担忧中,宋一别一惊,诚惶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徐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就像是小时候家门前的那盏路灯。”“每晚都守时又敬业地在7点亮起来,上面贴满了各种房屋出租和寻人启事。虽然灯光昏暗又模糊,不是大城市里旖旎的霓虹或璀璨的星火,是很普通平常的光芒。”“但是它生病了不能发光我会担心又难过,每天从它旁边路过的时候都会看它一眼希望它能快点好起来。”“它谈不上特别,也和伟大不沾边。可它让我感到温暖,并觉得生命充满了不可思议。”徐说笑了笑,该怎么形容好呢。就像她的身体里有很多个数,到他那儿就变成了一个集合。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