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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宠爱谁,打赏就如流水般送去,若能逗美人开心,也做过不少荒诞事,还常被时人传为美谈。可若说他有心思,美人若稍不合他心意了,多宠爱也可撂到一旁,弃如敝履,转头就忘了,任凭美人伤心欲绝,祈求哀怜,丝毫不会怜悯,狠心绝情处,似往日的恩宠蜜意都未存在过一般,倒让旁人看了心惊。头一阵好容易遇到綰姬,绝色佳人一般的模样,性情温婉和顺,贞静守礼,又会讨王爷欢心,可说处处合着王爷的心意,十分得晋王宠爱,恩赏不断,去后园的次数也多了,还将挽月楼赐给她,羡煞多少人。可没过多久就出了事,綰姬去后,本以为晋王心里多少会有些过不去,可转头就将綰姬从前所住的挽月楼给了不相干的女子住,何曾有过半点伤情?张勉小声问道:“王爷,可是比照文姬她们的份例?”赵权听他话中之意,不禁有些轻蔑的笑了笑,道:“文姬她们喜欢的,不都是女子喜欢的?只要她们喜欢的衣钗首饰,你挑贵重的送去便是,她若真喜欢,你就多多地送过去。”张勉应声称是,随即就要退下,赵权忽又道:“你找两个懂规矩的,好好教教她,山野女子,一点规矩也没有,成日里肆意妄为,一点也不懂女子地贞静守份,成何体统!”张勉小心抬眼看了看赵权,回了话,慢慢地退了下去。==============分割线================长亭甫一踏进小院,侍女们似是如释重负,忙争着给她行礼,长亭见她们脸上地笑容,心中不知何种滋味,忙扶起为首那位,歉然道:“对不住,我实在是没办法,你们没事吧?”说完又看了看旁边两个侍女,问道:“你们没受罚吧?”为首的侍女似是放下悬了半日的心,笑着回道:“婢子们没事,就是担心姑娘外出人生地不熟,遇到歹人可怎么办呢?”长亭见她们语笑自然,这才放了心,正要说话,却见周围侍女低头暗笑,长亭讶然。为首的侍女名叫红棠,见长亭一身男子打扮,不禁也笑了起来,见长亭不解的眼神,笑道:“姑娘这样打扮,若是在外间,婢子可不敢相认,定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呢。”长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地衣服,也笑了起来,“唰”地打开了手中折扇,摇头道:“姑娘此言差矣,本公子本就是你们王爷请来的客人,姑娘可不能欺本公子面生。”说完合上扇页,轻佻地用扇柄挑起红棠的下颔,笑道:“如此标致的小娘子,本公子倒是头一回见,不若我跟你家王爷要了你去罢!”红棠脸上一红,退了一步,羞恼道:“姑娘莫拿婢子开玩笑。”周围侍女见状,不禁都笑了,一时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长亭被伺候着换了衣物,踱步走到院中,小院精致工巧,可抬头望去,却只可见四四方方的天,除了侍女们偶尔小声说的话,几乎不闻其他人声,这样的小院静起来真是可怕。长亭师门也在深山之中,久不与人相通,也是听不到市井人声,可山林中自然奇趣,从不乏空灵之声,那种寂静只让人心神辽远,内心平静充盈,与这里的寂静全然不同。长亭看着头顶的天空,只感觉到压抑,暗道这侯门果然深似海,小小的一方院落就困住了人的一生,如金丝雀一般,生生磨掉人最本真的东西,这样生活还有何乐趣,长亭摇摇头,似是在感叹。院外有脚步声响起,长亭耳力过人,脚步声虽远,倒是在向这边靠近,不多久,果然就见张勉带着人站进了院门口,对长亭点头行礼道:“江姑娘安好,这些都是王爷命在下送来的,姑娘看看,若还有什么缺的,在下再去为姑娘置办,王爷吩咐了,只要姑娘喜欢,尽可说出来。”长亭有些莫名,见张勉后面跟着好些人,手中捧着各色绸缎和匣子,人人躬身而立,好不隆重。长亭猜不透赵权什么意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张勉见惯了各色女子接受赏赐时的样子,长亭这样骤然受赏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是自然的。不禁笑道:“江姑娘,这些绸缎是江南织造今年新上贡,圣上亲赏的,宫中也只有几位贵人得了,王爷说这绸缎丝滑柔软,染色鲜亮,方衬得起姑娘。”说完看了看长亭,指了指旁边一位素衣妇人,继续道:“这是京城有名的裁缝,大家小姐们的衣物好些都是她裁制的,姑娘一会儿量过,我叫她们赶一赶,过两天就给姑娘送过来。”长亭有些迟疑,说道:“张总管,我实在不明白你家王爷的意思,这绸料很好,只是长亭粗笨,给我恐怕是糟蹋了东西,替我谢谢你家王爷,心意我领了,可无功不受禄,东西长亭实不敢受,还请带回去吧!”张勉似是早猜到长亭的反应,如长亭这样的寻常女子,何曾见过天家富贵,如此赏赐便已经诚惶诚恐,不敢领受,张勉笑道:“姑娘多虑了,您是我家王爷的贵客,这些东西若是姑娘不喜欢,在下可以再去为姑娘选些过来,王爷也只是想姑娘高兴而已。”“姑娘不妨过来看看这些首饰……”张勉手一挥,下人们纷纷打开了匣子。张勉站在匣旁一一介绍道:“这根金簪乃数十位能工巧匠所制,姑娘如此气质,用它是再好不过的了。”那金簪簪头细致精巧,似几朵含露待放地海棠,每片花瓣都薄如蝉翼,似是在风中犹泣,再镶以宝石在花蕊中点睛,虽是金簪,却显清雅脱俗,毫无俗气之感。张勉从匣中拿起一对玉镯,对长亭笑道:“此玉乃番邦进贡之物,王爷得了之后,命人制了一对玉镯并一根发簪,王爷极是珍爱,姑娘好福气,能得这对玉镯……”长亭打断他道:“张总管,这些看来都是珍贵之物,给我简直是暴殄天物,长亭不敢领受,您还是带回去吧!替我多谢你家王爷地好意。”张勉听她说得断然,竟似丝毫没有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中,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寻常女子见了这些富贵,恐怕早已欣喜若狂了,更何况乃王爷所赐,王爷天人一般的模样,多少女子梦中怕也不敢亵渎,如此对一个女子,谁不是感恩戴德呢。张勉略一沉吟,也不再勉强,挥了挥手命人将东西收了起来,恭维道:“想不到姑娘不慕富贵,是在下失敬了。”长亭心知这人圆滑世故,人情练达,只颔首一笑,不愿多应酬,送客道:“那就有劳张总管了,您慢走!”张勉笑眯眯道:“姑娘客气,请留步,在下告退。”说完领着人出了院子。第12章观景这几日里,赵权并没有再过来,也没有派人送些奇怪的东西来,不过倒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