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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聚神看着长亭,似乎有些艰难地说道:“多谢你……江……”长亭猛然一愣,她也没想到能从赵权口中听到这番话,既不是冠冕堂皇,也不居高临下。反倒让她不知该如何招架,长亭眨了眨眼睛,赧然笑道:“王爷不必客气,以后就叫我长亭吧,师兄也是这般唤我的。”说完又对着赵权笑了笑,似是将方才的心事放了下去。赵权心中别样温暖,眉眼俱柔,问道:“为何你会叫长亭?”古来“十里长亭”皆有些凄清别离之意,做人名寓意并不好,是以赵权会有此一问。长亭却笑了笑,坦然道:“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是在江边,刚好又经过十里长亭,我身上除了一块玉佩,并无其他信物,所以师傅就以江为我的姓,取名长亭……”说着低声笑了笑,道:“我师父是个粗人,文墨也不甚通,这名字他觉得甚好,便一直留着了,师父平日里都唤我‘小亭’,在他眼里,我似乎永远都长不大。”赵权看着长亭,神色温柔,由衷道:“你师父把你养得很好……”不知他师父是何许人也,能将长亭养成这般的洒脱自在乐天知命,心思剔透却不攻心计,扶人危困中从不退却,重情重诺不求回报。天底下再不会有她这样的女子!长亭面上一红,哪里想到赵权能这般发自肺腑地夸自己,反倒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想当初她刚到王府的时候,赵权对她的厌恶排斥长亭还记忆尤新,时移世易,今日竟能在赵权口中听到这番话,倒也不辜负自己舍生入死多番救了他。长亭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嘿,都是我师父教得好……”赵权哑然失笑,竟似有一团朗朗明月笼在眉间,只听他柔声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长亭罢!”赵权音色低沉,于朝堂上从来自重身份,言谈间有若金石坠地,掷地有声。而今他放下身段,从他口中说起长亭的名字来,竟分外缠绵缱绻,似是无情却又蕴含无限深情在里面,赵权别开了眼神,不欲泄露心中之事。长亭倒未觉得怎么,自以为是因为赵权高热烧伤了嗓子的缘故。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想着赵权昨夜烧成那样,想来也不会知道自己给他喂药之事,心中郁结稍解,她素来洒脱,想通了也就不再计较昨夜之事。笑着说道:“鱼羹可以喝了,你快尝尝,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些野菜,都只取了尖头最嫩的部分,鱼rou我也把刺剃掉了,味道应该不错!”说着将陶罐捧到了赵权面前,神色殷切。第41章赵权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陶罐,里面的羹汤柔柔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长亭见他不动,想起他肋下的伤,必是会扯到伤口,便舀了一勺。赵权见长亭拿着一只粗陋古怪的“木勺”喂到他嘴边,还笑盈盈地催道:“快喝点罢,你昨夜烧了整整一夜,身体虚得很,喝点鱼羹补一补。”见赵权眉头微皱,只盯着那只木勺,不禁得意地笑道:“放心吧,干净着呢,这是我今早刚削出来的,模样虽是怪了些,却是十分趁手。”说着将鱼羹喂到他嘴边,口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就是要小心木刺,别刮伤了嘴。”赵权看着那原始又简陋的木勺,又看了看面前的神色殷切的长亭,缓缓地张开了嘴,长亭小心地将鱼羹喂进他嘴中,生怕刮伤了他。这鱼羹看起来如白玉泛绿,甚是清新引人,喝起来也很不错,鱼rou滑嫩鲜美,混着一点点清新的野菜香味,入嘴竟是从未有过的美味,如此打动赵权的心。赵权依旧是小口慢咽,面色沉静肃然,纵于陋室中,也丝毫不坠自己的身份,一口接一口,竟是难得的好胃口。长亭见赵权能吃下去,心中也很欢喜,不多时,一罐鱼羹竟慢慢见了底,长亭忍不住咂了咂嘴,神色既自豪又惋惜,手上也慢了下来,赵权这才注意到,自己竟将鱼羹喝了个精光。忙推开长亭喂过来鱼羹,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长亭洒然一笑,道:“没事,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我等会再去潭里抓一只鱼,不会饿着我自己的,放心吧!”赵权点点头,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谁能在这般境况里,如此待他?他冷时将自己的衣给他,饥时将自己吃的给他,施恩于他,却从未求回报。长亭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对赵权说道:“此处我暂时没找到出路,不过想来也不至于是死路,你在这里养几天的伤也好,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再做打算,就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呆几天。”赵权望着长亭,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长亭笑了笑,便端着陶罐出去了。两人便安心地在这里养起了伤,谷中地形复杂,却也有一项好处,并不缺吃食,甚至连草药长亭也找到了好多。赵权伤口愈合得很慢,长亭每天会出去找些草药给他敷上,效果却并不明显,好在赵权身体底子好,伤情倒没有恶化。长亭依旧坚持,每天采些草药和野菜回来,然后去潭里弄些鱼,有一天运气好竟还抓了一只野兔,好好地为赵权改善了伙食。只是这里实在过于粗陋,山洞中湿气太重,长亭想着赵权肯定吃不惯这苦,便仗着武艺,砍了木头,用藤简单地搭了个架子,时不时将赵权拖出去散散心,赵权倒也配合,经常坐在一边看着长亭抓鱼洗菜,并没有不耐之色。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要靠双手去做,长亭每天忙里忙外,竟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却只是为了三餐而忙,长亭倒是任劳任怨,心中既担忧着赵权的伤,又担忧他的伤好后如何出去,不时又会想起她师兄,不知他现在如何。好在她一向乐天知命,总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从不曾真正的烦恼。长亭已经尽力照顾好赵权了,可他的伤却不见好转,尤其是肋下的伤,时好时坏,一直拖着。这天,赵权躺在洞外长亭给他做的“椅子”上,听着谷中鸟雀的鸣叫,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头顶,却看不见顶端,忽见远处身影一闪,长亭以极快的速度掠到他身边。刚一落定便满面喜色地问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赵权见她双眼发亮,神色期冀,整个人便似是发光一般,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下来,问道:“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长亭扬了扬眉,对他得意一笑,也不答话,快步回山洞中,出来手上竟拿着刚烤干的赵权的单衣。赵权面色古怪,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见长亭走过来,挽过他的手臂,足下一运力,便带着他往前掠了去。赵权心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