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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看上去很是善良温和的性子,如若不然,应该早就挽起袖子,用老拳招呼顾审育一顿再说。这样的顾审育还是得用拳头教育一下比较有用,顾春衣心里憋屈地想。跟进来的几位年青一点的女眷也披上孝服,系上孝帕,扑到沈暖暖的灵床前,跪在地上,有的拉起她的手,有的抚摸着她的脸,开始哭丧来。其中一位女子哭得极为哀凄:“姑姑呀,我的好姑姑呀,我是玲珑呀,我来看你了,你怎么不起来和我说说话呀,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到哪里去找你回来呀,我的好姑姑呀。”长得很象沈暖暖,也是个美人,黛青色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大大的杏眼,做已婚妇女打扮,可看上去非常年轻,应该结婚不久,因为来吊丧,脸上未施半点胭脂水粉,唇色有点发白,大约是急忙赶路的缘故,已经有点脱皮,不过这并不影响这美人的神韵。顾春衣这才发觉,他们进来到现在,没有人上去招呼过,也没有人奉上一杯温茶。一时间整个灵堂一片哀泣声,顾春衣本来觉得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没有了,可在这种气氛下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来,连那几个堂亲和拉扯的奴才也沉下脸,有几个已经慢慢红了眼。“子文兄,你来了。”顾审育走了进来,向顾炯新的舅舅沈老爷拱了拱手。这是顾夫人过逝后,顾春衣第一次见到养父,顾审育虽然一脸青色,但看上去很平静,看不出悲哀与否。虽说女人的情绪在脸上,男人的情绪在心里。本地又有妻丧夫不守的习俗,可这样任凭潘丽莲的亲信和几个堂亲折腾,看了真让人齿冷心寒。沈子文牙咬得紧紧的,看着顾审育,两眼都是红丝:“不敢当,顾家老爷,你要和我们断亲吗?你就这样打发我的meimei吗?连让我们看一眼都不肯就要下葬吗?“旁边搂着顾炯新哭的一个中年女人放开顾炯新,怒视着顾老爷,怒气冲冲地问:“顾审育,你到底是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要这么急着埋了我那可怜的meimei?不要以为我们现在就这几个人奈何不了你们,可我们沈家家族的人都在呢,再不然报官府告御状我们也要为我们可怜的meimei讨个公道。”“暖暖真的是生病走的,这点我可以发誓,你们也可以验证。刚才都是奴才们不懂事,你们放心,会按规矩走的。”顾审育陪着笑,又解释了一会儿,说天气太热,就是放冰块也不是办法等等。说得来吊丧的其他人一直点头,好象的确没毛病一样。但沈家的人说要等娘家来见过面才能收殓也是习俗,也没错。于情于理,谁也不敢说没让娘家见最后一面是情有可原。好在已经来了,见过面也能收殓了。若不是葬礼,好象都能握手言和皆大欢喜了。顾老爷的口才和形象又刷新了顾春衣对他的认知。“好,既然如此,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meimei就拜托了各位辛苦了。”沈家舅舅沉声道,说完向四周揖了一礼。“父亲.....”哭丧的那个自称玲珑的走了过来,不解地叫。“让你姑姑安心地走。”沈子文摆了摆手。管家王叔这才让下人们奉上温茶,沈家人端起来喝了,很客气地道谢。从顾老爷那降下来的好感又增加到沈家舅舅身上,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没有抓住细小枝节不放,以大局为重。是顾炯新可以依靠的外家。道士经过一阵子的掐指捏算,五月二十四日辰时,死者生辰八字与活的直系亲属生辰八字无冲突,可收殓。这晚上顾春衣觉得特别安定,沈家人都呆在灵堂里,没有人去客户休息一会儿。第二天辰时,“雕虎”者为顾夫人沐浴穿戴完毕,扶起坐于厅中交椅上,由道士作法,祭肴定额十二碗,做“辞生祭。”顾夫人眼睛依然没有闭上,道士了前抹了一次也没有用,说得亲人上去,顾炯新和顾春衣早已试过,但也依言又做了一回。顾审育上前,站了一会儿,滴了两滴泪才伸出手抹了沈暖暖的眼睛,可没一会儿依旧又睁开了,顾审育见状讪讪然地走开。沈家舅舅慢慢走上前,口气异常狠绝地说:“暖暖,此人是你执意要嫁,现在也是你执意要死,既然如此,有何不甘?”这句话连说了三遍,一次比一次严厉,说完又慢慢地抹了一次顾夫人的眼睛。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道士和鼓乐声全停下来,所有的人震憾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顾夫人的眼睛流下血水,紧紧闭着再也没有睁开。见此情景,“雕虎”者开始将草席割成对半,一半铺在棺材底部,纳以石灰、碎纸钱。顾老爷顾审育在旁边小声又紧张地吩咐:“先把那纸人放进去,不然等下怕忘记了。”顾春衣看到沈家舅舅脸上露出讥笑,旁边有几个眼尖者也露出了然的笑容。顾春衣突然想到一句话:“在一起睡破九张席,也不知道langxin是怎样。”不知道沈暖暖是否在天有灵,知不知道顾审育的心是怎么样?如果重活一次,会不会还如此选择,执意去死。一只蝴蝶一直在沈暖暖的头周围飞舞,大家都视而不见。第十四章丽莲生事收殓后,是连续两昼夜的功德,僧道开始做法事超度亡魂,顾炯新和顾春衣不停地跟随着僧道师父指令,或走或跪,连续的高强度动作,人也跟着晕晕沉沉的,早已经疲惫不堪麻木不仁了。即使听到来吊丧的人不停地羡慕这场葬礼有多奢侈,做功德糊的纸厝有多精美,也是大厝“五张起”的,可以媲美顾家大厝了,以及那金山银山多么华美,这场葬礼单是这场功德就需要多少多少的银两,由此可见顾老爷对顾夫人是多么的情深意重等等的话语。顾春衣也无力吐槽了。她只盼着一切快点结束。尽管这样的想法多多少少有对顾夫人有点不尊重,可是以她对顾夫人这么短的相处之情,能做到这地步也够了,她自我安慰地想。就连那些可以轮流休息的人也早已疲惫不堪了,而她和顾炯新,就是打个盹也是在地上倚靠在仆妇怀里。所以听到道士嘶哑的嗓子喊:“亲人跪送棺材,准备起灵。”她急忙跟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