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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潜意识里忽略慕容轩父子眼神的交流，只眼巴巴地期待着慕容轩答应，并已经跃跃欲试了。

慕容轩见方梅玉不自觉，神色越来越冷，如果是后宫妃子，老早扔去冷宫了，可她现在是恩师的女儿，为此众人面前他还得假装宠溺她的样子，他目光越过方梅玉，看向安静地站在一边的顾春衣，此刻她的神情证明方梅玉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可她依然一脸的平静，既不害怕也不愤怒，也没有露出在意或把握的神情。

慕容轩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后宫女子千人千面，有些女人很会隐藏自己，但一旦她们有所求，总会露出真实的那一面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书法比赛（五更）

但眼前站的这个小瞎子，他看不清楚，说她柔弱吧，但一个孤女面对这些正常的表现她都没有，说她坚强吧，却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好强来，难道是无欲则刚？可她明明是有所求的，而且年纪那么小，整个人也那么瘦弱。

能让慕容轩看不懂并欣赏的人很少，尤其是眼前的顾春衣。

刚才他还很为宋锦瑜抱屈，但现在却有点心疼顾春衣了，他甚至想看到她复明后是什么样子，或许要想个办法让包神医出手？

他却没意识到，皇宫里经常死人的，不管是他的子女或女人都走了好几个了，他从没有想到为他们去求包神医出手。

“你愿意和方小姐一起比试吗？如果不愿意直说没关系。”慕容轩降低音调，甚至有一丝小心翼翼。

近臣和皇室中人皆很意外，什么是皇上，就是掌握生杀大权无须理会别人的人，可他此刻却征求一个瞎眼孤女的意见，但他们也没多想，顾春衣实在太小了，脸上又蒙着一块白布，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姿色来。因此他们皆认为皇上是对宋锦瑜爱屋及乌的缘故，看来皇上比自己想像的更宠爱这个臣子呀。

以后对宋锦瑜还是要客气点，再客气点。

顾春衣没听到宋锦瑜和唐博远表示意见，知道他们是默许，等她自己决定。也是，皇上一出口，哪容得别人表示意见，因此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冬梅和秋菊愣了一下，小姐要写书法，可她们没有准备文房四宝，原来顾春衣也打算现场拍卖这套茶具时，顺便表演盲雕，看能不能引起包神医注意，后来又想盲雕要占据很多时间，肯定没有人愿意等着看，因此退而求其次，什么都不表演了，只想把锦春阁名头打响，再徐徐图之。

“小姐，我们都没带文房四宝。”秋菊和冬梅咬着唇，快哭了。做为婢女，她们太失职了，尤其是这个重要的时刻，皇上会不会一气之下砍了她们的头。

“没关系，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要写字，没带是正常的。”顾春衣的话仿佛魔力一样能治愈两个丫鬟的恐惧。

“不用担心，我让他们去办妥。”皇帝很少向人交待，却对顾春衣很是耐心。

慕容轩一抬手，自有人前去办妥，不一会儿台上两端就各出现一张大桌子，方梅玉率先走向其中一张，冬梅也扶着顾春衣走向另一张桌子。

冬梅一看，连墨也磨好了，不需要她再动手。“小姐，这样行吗？”冬梅担心地问，她按照顾春衣的习惯摆好位置，但那笔不是顾春衣用过熟悉的。加上众人围观得里三圈外三圈的。

她刚才已经已经浑身发软了，吓得走路都同手同脚了。秋菊更是不堪，都走不动了。

要知道人一胆怯就会心虚手抖，写出来的字就没有力道。

顾春衣点了点头，她先用手仔细摸了摸毛笔，了解一下毛笔大小、柔软性和笔尖硬度，又沾了墨汁，在冬梅的引导下在废纸上试了试手感。

然后放下笔，用手丈量着纸的长宽，这时空的对联大都是七个字，但她量了一下，发现这纸宽度和平时的一样，但长度可能有平常的一倍以上，如果写七个字显然会剩下很长。如果不剩下，字肯定不成比例。

顾春衣想到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毕竟她在这里也只过了一个年，看到又是乡下普通的对联。

她想到的确没错，多字联也有，但普通人并不知道。

纸是皇帝让人找来的，明显是皇帝使坏，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是刁难还是考验，没人敢质疑他，众人更不敢做声，就是宋锦瑜和唐博远也只能担忧地看着她。

事实上，会多字联的也不多，知道其中奥妙的个个是人精，哪会说出口，不懂的人看到没人做声，更不会暴露自己的无知来。

方梅玉得意上台，也看到长纸，但她没有多思皇上的深意，平时她用的纸都是婢女们准备好的，所以她以为是她们裁量好放的，而卖的纸就是这么长，因此她对折一下，利索地裁成两半。

慕容轩看了一眼，蠢人不可怕，但要有点自知之明，象她这样蠢又张扬成这样的实在无话可说，他抽了抽嘴角，便掉头不看方梅玉，只专心看着顾春衣，近侍看到皇上的表情，心里的本子已经记下一行：某年某月某日，因某事皇上不喜方梅玉，以后见之不用殷勤侍之。

这小本子可不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皇宫里他的势力所到之处皆知。

方梅玉尚不知她以后宫中行走举步维艰是因为此事，而是一直骂他们贪心势利之至，给多少赏赐都喂不饱他们，一直给她使小绊子。

顾春衣无声地笑了一下。重新拿起笔，复沾上墨汁，开始疾书，一气呵成。

方梅玉写的对联已经被近侍拉起，上联是：虚心竹有低头叶，下联是：傲骨梅无仰面花。单从对联内容上看，寓意也好，字迹也清秀，虽然字体不大气，但在女子中的确是佼佼者了，如果忽视她写的寓意和她本人行动完全不符的话。

因此很多人鼓掌起来，就连慕容翊也偷偷擦掉冷汗，露出满意的神色，方梅玉更是得意万分，她是梅花仙子，这对联就是一才子称赞她的，她无时无刻不利用场合显示这对联，这个场合更是最好的展示场所。此刻她迫不急待地想看顾春衣写的字，期待着快点打脸，把她踩在脚底下。

这是她最擅长的事，踩着别的贵女脸面出名，这比她在四皇子诗会得第一还让她兴奋，尤其面前都是她在意的男人，还有地位和名声，她兴奋得都有些发抖起来。

顾春衣写的依旧是行草，慕容轩还没做声，旁边的包神医就激动地叫起来：“没错没错，我那天看的就是这字，实在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