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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多少次,现在却改口小公子了,不得不说,只要有本事,都会让人认可的。张明敏夫子擅长人物,他的重点是人物的表情,画中收割的人动作不一,神态各异,弯腰收割的人即使只看到一点侧脸,却也有人认得出来,“李老六,这不是你吗?瞧瞧你这动作,是昨晚用力过猛早上没力气了吧。”“去你的,你看看你脱穗的那样熊样,口水都快流下来,是在想晚上的杀猪菜吧?”回答的李老六脸上削瘦,浑身没有几两rou,就是一张皮搭在骨架上,弯腰的时候晃晃悠悠的,割稻子的人中,他落在最后面。第三百一十三章秋收考试(十一)“张小三你也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你瞧你自己扎个稻草把都扎得松松垮垮的,两个都是一幅怂样子,还是陈大哥厉害,你们看他脖子上搭的那块毛巾,也不知道拧了多少次,我昨天一早看他还是新毛巾的,到晚上和腌制的菜脯没什么两样了,你们看象不象?”众人一阵哄笑,那个被称为陈大哥的也不客气,对着说话的人挤挤眉,“王大胖子你有嘴说别人没眼睛看看自己,你挑着挑子不好好挑,眼睛都不知道瞄到哪里去,嘴巴还张得那么大,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是瞄向旁边那个送水的小娘子嘛,没见他现在耳朵那么长,长得和招风耳差不多了,都是看小姿娘子被他婆娘给扯的。”又是一阵哄笑,被笑话的汉子急得口都结巴了,“你…..你们胡……胡说,我什么时候看小姿娘子了?再说了,没听……听说过呀,耳朵……耳朵大……在是福气,你们这……这是嫉妒。”“得,你就拉倒吧,猪耳朵又大又厚,除了过年时被宰杀还有什么大福气?”又是一阵哄笑,笑完安静了一下,顾春衣手上的画笔已经放下来了,这几个汉子转过头看了一眼后眼神就没有再闪开,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个汉子低语,“真是要老命了,我怎么想掉眼泪了,原来我们住的地方是这样漂亮呀。”“是呀,就象仙境一样,我到现在才知道真的很好看,就连田野里这个干活时最讨厌的脱稻穗的桶,围上的麻纱布,还有旁边那条跑来跑去的小狗都那么亲切……”李寒秋眉间舒展,低声嘀咕了一句,眸中瞬间大放光彩,“这画技……跟目前天梁国的画画技法大不相同啊,便是同我们所知道的前朝有名的画家技法相比……也还是不一样呀,这一技法、这一调色……原来还可以这样……难怪张夫子老说是东西方对比,可我也听洋人说过,根本没有这种画法呀,山长到底传承自哪个画画技派?”却听一个中年男音训斥,“糊涂!这丫头胆子太大了,她这样根本不算画画,甚至连小儿涂鸦都算不上,怎么敢!”说话的陆夫子是程夫子从省郡请来观看的,在学士阁很有名望,私底下和方大儒关系也不错。程麒做了这么多工作,怎么会没有任何一点准备,他害怕山庄和学院的人还有学生家属都被顾春衣所控,特意请来的几位夫子打着参观的旗号,实则是等顾春衣出丑后准备宣扬的。陆夫子年纪较大,个性固执,一般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此刻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早已从座位上弹起,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记得这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江韬和楚葵还算是比赛,早就上去夺下画笔了。“就是,也不怕直接刮破那张画纸!”跟他过来的另一个夫子眉毛跳了跳,紧紧盯着顾春衣的动作,嘴角狠狠抽了抽,“真是可笑,就是刷油漆的也比她专业……”不止是陆夫子,田野上围在楚葵和张夫子周围的人也转围过来,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春衣。无论旁人如此看,顾春衣此时已经将画笔放下,也不在调色盘里调制色彩,直接用刮刀,在画布上刮着颜色,此刻整块画布对她来说就是一块调色板,刮刀就是她的手臂延伸。常人对红色也大多只会停留在朱红、绛红、粉红这三个色,黄色也是只有一色,总共只有十二色基础,顾春衣原本就嫌水彩画的颜色很少,自己调的油画颜料中增加了几种,比如红色,除了朱红还有橘红色,黄色中也多了柠檬黄,现在看来,柠檬黄加上少量的橘红色,正是丰收时稻穗金黄的颜色。这还是第一次顾春衣试着把抽象画的几何图形线条主义和印象派的光色结合起来。“真是太漂亮了,这真是我们的家乡吗?我再也不羡慕别人的家乡了!”“是呀,我一直知道我们山庄很漂亮,尤其是春天的时候,可我不喜欢秋冬的时候,因为到处都变干枯了,可原来,原来秋天的时候也能这么漂亮......”顾春衣画的是秋天和楚葵还有张明敏注重的景色不一样,楚葵注重的是水,张明敏注重的是人,而顾春衣注重的是风景,她画的前景是小部分是收割后的田地,大部分还是未收割时的景色,呈赫石色和橘黄色,中景穿插着几簇绿色矮树丛和一片金黄色的田野,远处露出青山蓝天。几户农舍小院静静地偎依山崖,流淌的小河河面上,两只弯弯的小船漂着,赤膊的船工悠闲地撑篙划行。“绝景呀,顾山长用色之精准,金色、青铜色,刚才用刮刀把一株株直立的稻穗和块状田野画得如同伸手就能收割一样,赋予画面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纵深感,把我们的视线从前景一步步引遥远的天际,仿佛能闻到泛着蓝绿色的天空弥漫着奇妙的芳香,妙呀妙呀!”说话的一个夫子模样的很是面生,但他即使不懂得什么是油画,却能把此画分析得条条是道,可见该人书画功底一定很深,顾春衣点头招呼一下就收回目光。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呼中,顾春衣三个人已经开始清洗画笔了。不等顾春衣说话,陆夫子已是迫不及待地出声道:“顾山长,快将你手中的画画工具让我瞧瞧。”他做人虽然迂腐固执,可那是治学态度严谨,并等于他不能接受新的画技,不然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声誉,经常让人请到公众场合当评委做公亲了。别人的误会他并不在乎,否则也不可能刚才还说胡闹现在就立即改口了。据他刚才所听到的信息,楚葵只学了半年。就是张明敏,也听说原来只是比楚葵多学一段时间的素描,素描他知道一些,而这种西洋画技他没有看过。这妥妥的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