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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个家庭一旦破裂,世人仍会把更多莫须有的目光投给女子。甚至于还有一种说法,二婚的男人是个宝,因为遭遇了一次不幸婚姻的他们,必然会更加懂得心疼人,摊手!可相较而言,二婚的女人却是根草,一文不值。现代社会,一直试图在女子身上赋予更多,并且攫取更多。可不幸婚姻的后果,难道必定要由女子来承担责任、付出代价吗?花椒当然相信婚姻,相信爱情,只是似乎没有信心,觉得自己能够这样幸运,能够拥有这一切。可再回过头来看传统社会。遥远的女权社会先不论,单说说如今这男权社会。基于封建国家财产私有制制度,家庭财产的所有权开始归属于男性,也就导致了女子社会性成人身份的丧失,女子已经成为了附属于男性的性别。为了塑造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的形象,女子教育都会强调服从于父系社会,服从似乎成了女子的天命。例如在政治上要求女不言外,在经济上要求子妇无私货,在言行上要求女子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高不苟訾不苟笑。三从四德,作为妻子、媳妇、母亲,女子的所有价值似乎都体现在被压迫被束缚的婚姻,以及家庭之中。婚姻成功,意味着一生的幸福圆满,成为了人们口口相传的贤妻良母。婚姻不顺,则或是受尽虐待,或是休弃合离。但就是这被视为女子唯一归宿以及目标的婚姻,关系到女子一生命运甚至生死存亡的婚姻,极大多数辰光,却并不掌握在女子的手中。女子是没有婚姻自由权的。而且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俱是如此。传统社会,成亲强调明媒正娶,要求六礼俱全,但相较而言,休妻却是易如反掌。虽然也有和离这么一说,也就是夫妻双方通过协议自愿离婚,女子也能有离婚的自主权。可因着封建礼法的制约,传统社会的离婚,其实更多的还是倾向于夫权。所谓离婚的自由与权力,其实还是男子休妻的自由同权力。无法从婚姻中获得安全感,无法从社会中获得安全感,这是花椒恐惧走进婚姻的源头。可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甚的,花椒忽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这样恐惧了。一时间,花椒心乱如麻,复又恐惧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她想不通自己怎的就不恐惧了……而就如花椒之前所见的那般,听到父母说起自己的亲事,六哥竟然泰然自若,只道全凭父母做主。倒是同大堂哥当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一转头,眼见花椒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没能回神,才轻声问道:“椒椒怎的了?”花椒听到似乎有人在点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满脸的困惑。可爱的小模样,看得六哥笑了起来,问她:“在想甚的呢,这样出神?”花椒方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傻乎乎地问道六哥:“六哥,你要成亲了,你怕不怕?”罗氏哭笑不得,捏了捏花椒的脸颊:“这是说的甚的话儿?可不兴乱说!”花椒嘿嘿地笑,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把脑袋埋在了罗氏的怀里。六哥却是有问必答,虽然觉得花椒这个问题确实叫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实话实说的道:“成亲不可怕,好好过日子不就成了。”罗氏听了颔首道:“正是这话,女孩子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你要一心一意好好待她才是。”六哥应是,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红晕。花椒望了望罗氏,又望了望六哥,还望了望秦连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大伙儿看在眼里,只以为花椒不过孩子话,也就没有当回事儿。秦连豹同罗氏又分别把这件事儿告诉给秦老爹秦老娘听,老两口虽然满心里记挂着孙男娣女们的亲事,却从来不会擅作主张。孙男娣女们都有各自的娘老子去cao持亲事儿,却是轮不到他们插手的。若是儿子媳妇拿不定主意,过来同他们商量,那他们自然要帮着仔细斟酌一番。可如今儿子媳妇已经拿定主意了,他们自然不会有意见,纷纷道好。何况这桩亲事,若是真的能成,还是自家高攀了。秦连龙却不这么想。这些年来,他也算是跟着秦连豹走南闯北,长了好一番见识了。却是晓得那些个真正能够绵延数代的孝友之家,认真说起来,其实大多主张嫁女不论聘礼,娶妇不论奁赀。议亲之际,只要家世清白,男子有真才实学,女子纯良贞静,其他甚的都好说。甚至于还有的家族家训主张一夫一妻,同时还有反对从一而终,夫死允许改嫁的……自家虽然根基浅薄,却门风清正,不至于风来欲坠、寒来欲僵。新安知府何大人出身名门,既然会提出同自己结亲,那必然是看中了自家的门风,其次才是看中了自家小字辈的后劲儿。何况他们家小六,还这样拿得出手。虽然可谓真真正正的少年得志,不但冠龄就中了举人。起调这样高,却仍旧知道要低眉信手续续弹,还能够脚踏实地的念书用功,本来就是本来就是诸多老丈人、尤其丈母娘眼中的乘龙快婿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在打这小子的主意的。都不用看家里头这般人来人往的,只说秦连凤仍旧挂在嘴上的那句笑话儿,说是饶是还在省城的辰光,放榜之时,就有那些个商贾之家甚至于耕读之家,恨不得全家出动,榜下捉婿了。再看到在众多中年举人的比照下,显得更为稚气的小六,简直眼睛发亮。要不是有他们死命拦着,说不得已经被人家,甚至于被同科抢去拜堂成亲了,倒是还能顺道带个媳妇儿回来……哪有甚的高攀低就之说的。而且他还笃定,这桩婚事不但十有**,而且何大人必然不会提出甚的过分的要求来。譬如分家,抑或小两口搬出老宅,自立门户等等的。想起这个,不禁心痒难耐,又跑去同秦连豹合计何大人的言论去。一连几天,兄弟两人但凡得空,都要凑到一起说道说道。有一回在秦连豹的书房里,由秦连豹辅导着作画的花椒在收拾书案的辰光,耳朵里挂进只字半语后,想都没想,就装傻充愣的留了下来。听了许久,才听明白秦连豹同秦连龙说的是“乡绅”。“乡绅”,花椒自然知道。她虽然不是那个年代生人,却也听说过一句口号,叫做“打土豪,分田地”,还听过一个词儿,叫做“土豪劣绅”。仅看字面意思,就能知道特指那些个横行乡里、鱼rou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