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8
花家却正需要,她搭的每一层关系网,为的都是给花家增加本钱,周家份量够重。“改日我亲自拜谢外祖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外道了。”朱浩东笑眯眯的,心情甚是愉悦,只要把这桩买卖铺开了,便是日后大哥位置坐得再高也休想轻贱了他去,真要说起来,他才该好好感谢芷儿才对。***郑知第一堂课花芷去听了,听到一半的时候穆青也来了,两人在长廊上听得入神。这大概就是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和差别,穆青讲时会加入进去自己的理解,以及读书人普通认可的那些真知灼见,说来说去总也是在书本那个范畴之内,而郑知则打破了那个范畴,他以自己在外行走多年的阅历为底去释义,无法说谁的更好,但是毫无疑义,郑知讲的更生动。花芷都觉得自己加的那堂课有点多余了。回头看到穆青黯然的神情她顿了一顿,稍微犹豫还是中肯的道:“穆先生也无需多想,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如郑先生那般无牵无挂的去外边行万里路。”穆青苦笑着摇头离开。花芷也无法再劝,谁能不羡慕呢?她也羡慕,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去行万里路,大自然中的那些奇山峻岭,那些得到造物主恩宠的美景,书中再美的词汇也难描述出万一。只是啊,太多不得已。走出这里,她还是要去想怎么多挣一些钱,想着怎么把关系网铺得更广些更牢些,想着花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想着远在北地的亲人……要想的事情这么多,哪里还有空去理会自己心底那点念想。☆、第一百九十一章相谈甚欢皓月殿内针落可闻。皇帝双眼紧闭躺于龙床之上,衣衫敞着,整个上半身连头在内都扎着金针,脚上却光着。芍药拿着一柄小刀站在脚边,来福紧张的瞧着,生怕这一刀扎错了地方。于老冲着芍药点点头,芍药神情郑重的盯着师傅的手,当金针起,她手起刀落在脚心割了道口子,一道黑水飞溅而出,落在地止又粘又稠,像血,却又不像血。芍药紧紧盯着刀口,直到流出来的血渐渐褪去黑色她才包扎伤口,那边于老已经收了所有金针坐那歇着,“如何?”“至少还得放三次血才能排尽。”“有用便好。”为了将这些毒素排出来他们已经试过数种方法了,一种比一种冒险,好在总算找对了方向。顾晏惜提着的心也放下些许,看着一日比一日衰老的皇伯父,他轻声问,“皇伯父何时会醒?”“已经昏睡三天了,今日必须将他唤醒。”不然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师徒俩对望一眼,默契的吞下了后面这话,他们这一次收获大得很,要不是病患是皇上,他们都还想做点别的。顾晏惜点点头,如今有人刻意放出皇上已经不行的谣言,为了安抚百官皇伯父也需得露一面,他七宿司不是压不住,只是这种事没必要压着,没到那个地步。从皓月殿出来,符刚上前禀报,“三殿下和四殿下求见皇上。”“拦不住了?”“是。”“明儿他们再来便让他们进去吧。”“是。”符刚神情一松,他不是七宿司首领,对这几位天之骄子实在是没办法,能拦住三天已经是把他浑身的本事都使尽了。顾晏惜面具后的脸满是讥讽之色,老三和老四太心急了,可放出谣言的老二也未必真就能稳坐钓鱼台。去到御书房,顾晏惜下令,“唐清元贪污受贿,免礼部尚书一职,着二皇子前去申斥。”唐家是二皇子的外家,唐清元是他的嫡亲外祖父,七宿司首领在这种时候发作唐家,知道的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绝的是竟然还让二皇子去申斥,且二皇子还不能拒绝,这一手真是毒辣得很。二皇子气得把一屋子东西都给砸了,礼部虽然比不得另外几部得实权,却也是他手中最大的一张牌,如今却说没就没了,他怨恨过后又有些心惊,他知道,这是七宿司首领给他的警告,他做的那些事并没有瞒过七宿司。想到老大的下场二皇子内心就是一紧,立刻让人把安排的后招都给撤了回来,现在他并没有本钱和七宿司对上,不止他没有,老三老四也都没有。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他定要让大庆朝没了七宿司的存在,二皇子在心里发着狠。顾晏惜没时间理会他的那点心思,得到消息花家来了生面孔,他把手里头的事情一放就去了花家。而彼时,花芷正和郑知相谈甚欢。花芷一开始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看书,但是她不想出门,家中又有那许多藏书,渐渐的也就看出了乐趣,一天天的不看书都觉得不舒服。她看得最多的也是杂书,那些太过正儿八经又太过艰涩的东西她也是看不下去的。“若郑先生是考问我四书十三经里的东西,我未必能答得上来。”“你又不需要去考秀才,我问你那些做甚。”郑知嗤笑一声,“死读书读死书不如无书,丢了书本他们还会什么?知道盐价几何?粮价几许?什么都不会,做官也不过是个昏官。”花芷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对读书人这般不屑,偏偏他自己也是个读书人,这可真是,有意思。“那就希望郑先生教会花家的孩子盐价几何粮价几许这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就不怕我把他们都给教歪了?”“我也并不希望他们做个死读书读死书的读书人。”郑知大笑,“花家不会,你不常出门不知道,天下文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花家立在那里,即便现在倒了也不影响花家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百年积攒,岂是寻常。”花芷摩挲着茶杯边缘,“我其实一直都不太能理解,花家即便曾经被读书人百般看重,可如今花家已然获罪,为何那些读书人却好像并不把这个看在眼里?他们难道不觉得花家名声已经毁于一旦了吗?”“你说花老爷子涉党争,结党营私?”郑知又是一脸讥讽的笑,“朝中文武百官,谁没有?还有谁是孤臣独臣不成?花老太爷不过是为处于弱势的皇子说了一句话,竟然这般就抹除了花家百余年为稳定顾家江山所做的努力,天下学子只觉得心寒,我当时就想,换成我是花家人,恐怕要想不通了。”花芷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梗得难受,面上她却丝毫不显,甚至还始终带着笑意,“我都不知是否该劝郑先生一句慎言,但是除了郑先生,我大概也从别人那听不到这种话,多谢。”“肺腑之言罢了。”郑知摇摇手,一副此时应该有酒有花生米的姿态,“穆青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