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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儿真正接触过他才知道这姑娘有多了不得,她的心性,她的高瞻远瞩,她的果敢不弱于世家中被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不是他小看了儿子,这样的姑娘焕然配不上,让他看清楚这个事实也好。“老爷,是不是要派人追上去?”“不用了,回吧。”“是。”***顾晏惜从角门进来,如同行走在自家一样自在。在前院侍候的下人都对大姑娘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有那么点心知肚明,要是哪天那位陆先生不来他们反倒要觉得奇怪了,就是兰巧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晚膳要多做一个人的饭菜。下人都如此,更不用说花芷,回来看到书房里坐在书案后比自己还像主人的男人道:“说了不用等我,明知我在外用过了。”“你不在吃着不香。”顾晏惜笑,“谈妥了?”“利远大于弊的事谁会拒绝,先去用饭,我去看看小寒。”曾寒性子孤寒,花芷没想要怎么改变他,却也希望他能像个孩子一点,因此也没将他怎么特殊对待,依着花家的规矩将他安排进了四人居的院子里,并让另外三个花家的小子好好照顾他。花芷不想自己的另眼相待给他带来坏的影响,一碗水端平的每个弟弟的屋里都去看了看,最后才去了曾寒那。他年纪小,话不多却懂礼,再加上是被长姐特意交待过的,孩子们对他倒也颇为和善,花芷到时几人正在小寒的屋里和他说着族学里该注意的事。曾寒安静的听着,需要他回应时就点点头,眼睛专注的看着你,让说话的小孩满足极了。花芷看着这场景放心了点儿,她是真担心小寒会得自闭症,也怕天生就会抱团的小孩会因为他不爱说话而排挤他。☆、第三百七十一章殚精竭虑见到她,几个小孩惊喜的行礼,花芷和他们说了说话,又问了问功课才让几人回屋。虽然小寒一直没说话,可花芷看得出来他这会有点开心,便也跟着笑了笑,道:“一会我让人去家生子里挑一挑,给你找个书童,族学里有藏书室,书虽不多于你们来说却也够用了,你若想带出来在册子上自行登记既可,看完了去还时再自行注销了便是。”曾寒点点头。“家里的孩子虽说都规矩,但你初来,排挤你也是难免,知道你不会和我说,但是小寒,不要让自己吃亏,也不要把不满都攒着,忍不下了的时候来个一鸣惊人,你这么聪明,知道要怎么排解的是不是?”曾寒摇摇头,“没有排挤。”就是不大理会他而已,本来就不认识,这不是正常的吗?花芷愣了愣,摸摸他的小脸温声道:“好,没有排挤,那小寒能不能答应我,有什么事的时候和我说?”“好。”“还有,晚上看书不能太晚。”曾寒又点点头。花芷亲自给他洗了手脸,把头发也解开来,散落的头发让本就长得精致的孩子多了几分柔和,这个年纪的小孩长得好的难免会有雌雄莫辩的感觉,小寒则不然,谁看着他都不会错认他的性别。“花家的孩子没有丫鬟侍候,我事情多难免会顾不上你,以后有些小事便需得自己做,书童会陪着你,绑头发这等事他也会帮你,放心,明儿一早他就会在你门外候着。”“好。”真是乖得让人心疼,花芷摸摸他的头,“早点睡。”曾寒看着人离开,看着门缓缓合上,心里却没有一点不安,他知道,她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她不会不要他。回到前院时晏惜已经吃完了饭,茶都喝了半盏了,花芷端起另一盏茶喝了几口才回头吩咐,“苏嬷嬷,你从家生子里挑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送到小寒身边去侍候,人要机灵护主一点的,心思太多的不行。”苏嬷嬷从这句话就明白了自家小姐对新来的小公子的态度,不敢大意,应喏后即去寻徐管家商量了。“你待他也太上心了些。”“你可别说对你还没这么上心。”花芷撇他一眼,这几日也不知他是不是吃多了腌菜,时不时就一股子酸味。没想到顾晏惜还真就点头,“对我还可以更上心点。”“陆先生,您脸掉地上了。”“噗哧……”在屋里侍候加避嫌的抱夏没忍住笑出了声,急急屈膝一礼忍着笑意退出门去。顾晏惜脸上每一丝纹路都在笑,这样的轻松闲适,只有和阿芷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不过连陆先生这个久不唤起的称呼都出现了,他可不能再招惹了。轻咳一声,顾晏惜说起朝中之事,“今日大朝会,朱大人上表欲以陈粮赈灾,并提议去炎国购新粮填仓,皇上同意了。”看阿芷并不意外,顾晏惜哪还不明白这主意怕是她出的,便笑道:“朝会后朱大人请见皇上,欲拿当初炎国坑大庆那个铁矿之事做点文章,皇上也允了。”“国库空虚,能省下点银子皇上自会同意。”提到国库,花芷倒是想起了一茬,“晏惜可知,国库如今只余九百万两银?”“今日朱大人请见皇上时我正好在,听他说起方知。”顾晏惜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七宿司权力是大,可人手一直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是历代皇上对七宿司的节制,也因此他们不可能哪哪都管着,更不用说盯着国库。“便是能用陈粮抵掉一部分银钱,依着往年的数目推算,赈灾的银两应该会在六十万到八十万两之间,这就差不多是国库的十分之一了,今年受灾如此之重,必得免税才能让百姓缓过来,若不能从炎国买回大量粮食,一旦被敌人得知这个痛脚……你可知我为何明知这一点还给祖父出主意用陈粮抵赈灾银?”顾晏惜一直以为此举是一举两得,一是省下了赈灾银,二则避免了陈粮倒卖时被人从中谋利,难不成还不止如此?花芷低头轻笑,“晏惜可知,粮仓中有时候装的并不是粮,可知有的粮仓石子比粮多?若此时以陈粮赈灾,你说那些人来不来得及将这个窟窿堵上?”花芷抬头,对上晏惜的视线笑得竟有些俏皮,“国库不是空虚吗?宰几只硕鼠便有大笔进项了。”顾晏惜突然起身走近,将阿芷轻轻揽入怀中,“是我没用,才让你如此殚精竭虑。”花芷咬了咬唇,松了力气将头抵在男人胸膛,抓着男人的衣襟闷声道:“晏惜,我有点心慌。”她怕就算机关算尽也改变不了结果,她怕前面是万丈深渊谁也逃不脱,她怕成为乱世人,她怕她的血亲会死会被欺负,她怕柏林还不曾一展抱负就要先尝尽苦楚,她也怕晏惜会死在战场上,如果最后落得如此结果,她宁可自己先他们之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