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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倒入湖中,“清谈会不该有酒,不该有轻狂,不该有自满,不该有高低贵贱,不该有舞女歌妓,魏大人,你不该把官场上那一套带到这里来,让年轻学子尚未稳固的心境动摇,早早学会钻营,敢问魏家如此做,是想毁人,还是想毁大庆!”“你满口胡言,本官……”“花家的清谈楼只有一个蒲团,几桶粗茶,满室学子,以及学者花屹正,没有出口既是本官的花大人。”放下酒坛,花芷转身往亭外走去,她真是受够了,狗屁的清谈会,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官场!花灵反应过来,慢了一步忙追了上去,朱子文几人对望一眼,都觉得大姑娘今儿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可做为大姑娘这一方的人又着实痛快。不用商量,几人齐齐起身也都出了亭子,这样的清谈会没有任何意义!不知从哪个亭子开始,还坐着的学子也都站了起来站到栏杆边,看着那大步离开的女子,明明是再柔美不过的外貌,身高甚至比之丫鬟都还要矮上一些,可那些铿锵言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经由那些话,他们几乎能想像出花家清谈会的模样,如果是那样的氛围肯定是很愉悦的吧,人生能得三五知己就是幸事,如果是在那样的氛围下,他们能得的何止三五知己。正因为如此清谈会才会有如此盛名,也正因为如此,曾参加过的人才会有那么高的评价,并将之引为平生一大痛快事。是了,正该是那般模样才能称之为清谈会,魏家这个,如大姑娘所说就是场宴会,本来之前被大姑娘那通比不上的言论激起来的火气因着这番话全都熄了去,有人也朝着大亭子的方向拱了拱手便离开,但大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他们不敢提前离开得罪魏家,得罪管着官帽子的吏部尚书。而那边的大亭子内,数人跪伏于地,皇帝把玩着酒盏,神情莫测。唯一站着的是面具覆面的顾晏惜,他半点也不关心眼下的情况,热烈的眼神追随着那道身影直至不见才收回视线,若是可以,他真想跟着一道离开。“朱卿家,花家的清谈会真是花芷所说的那样?”伴驾的朱博文恭敬回话,“是,臣曾去过几次,次次如此,辩得激烈时错过饭点都属正常。”皇帝不曾去过,却记得非大病不曾告假的花屹正每每那天必会告假,他突然有点好奇那是怎样一个场面了,“花芷去过?”“是,去过两次,每次皆是以奉茶小厮的身份留下。”顿了顿,朱博文又道:“清谈楼里不留他人,只余几个端茶水的小厮侍候。”“魏京,你可有去过?”不等魏京答话,皇帝已经自问自答,“你家几代都不曾下场科考,以花屹正那顽固性子定不会邀你前去。”“……”被皇上说了实话,魏京只能把头低得更低,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若是时间可以重来,他定不会邀花芷前来!皇帝起身走到亭子边上,顾晏惜上前护持。瞧他一眼,皇帝看向各个亭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一众学子,这些人,是大庆的栋梁,大庆的将来,花屹正能引导他们走上正道,魏京,只会让他们更加乱了方向。花家,竟真是无可替代。皇帝有些不甘,无可替代的理应只有皇室才对!可听着花芷所言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连花芷一个女人都有如此见解,可见花家在这一点上着实做得不错。皇帝头一次想到那个女人时觉得心平气和,她再有千般不是心里是有大庆的,凭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若她能多替自己赚些银子早日完成他的心愿,倒也能给她个善终,前提是花芷说的都是真话。转过身来,皇帝面色淡淡的看向下首之人,“着魏京领礼部尚书之职,吏部尚书由左侍郎暂代。”吏部尚书转礼部尚书,看似是平调,可谁都知道这是被贬了,吏部乃是六部最有实权的三部之一,礼部如何能比!魏京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半点不敢显,稳着声音应,“微臣领旨,谢皇上恩典。”“以后让魏家的子息多读点书吧,下一年科举,朕等着他们的表现。”轻飘飘的留下这些话,皇帝背着手离开,魏京背冒冷汗,皇上这是怒了魏家了!花芷!花芷!待人走远,一众人才站起身来,魏京皮笑rou不笑的看向朱博文,“有如此长脸的外孙女,不知朱大人是何感想?”“自是得意得很。”朱博文笑得真诚多了,“她心思不在学问一道,惯来爱看些杂书,真去应试怕是童生都考不上,若是魏家子去应考想来定是能中的,老夫也等着他们金榜题名,告辞。”魏京恨得不行,自家人知自家事,就家里这几个心眼是够了,却没一个读书的料,倒不是蠢,是魏家之前不需要他们静下心去做学问,可眼下却不同了,皇上既然放下了话,三年后魏家就必须有人下场,要是考得好也就罢了,要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魏家得丢多大的人。花芷!好一个花芷!☆、第四百三十六章夜探老宅摇晃的马车上,花芷靠着车厢出神。她曾经也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对花家那些规矩嗤之以鼻,可在听过两次清谈,又亲眼见过两次清谈后她才渐渐明白为何要用文官来治国。他们或许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可在成为国之蛀虫之前他们确实都是有抱负且胸有丘壑的,这几年被砍头的被贬的便有曾在花家清谈会上为了自己的坚持寸步不让之人,只是官场太黑,没有谁能从中全身而退,便是花家不也家财万贯吗?想着花家,想着清谈楼,想着曾让她生出幸福感的藏书阁,再忆起今日魏家之行,花芷心头翻涌得厉害,有对比才知道花家的清谈会有多棒。脚一伸碰到什么,她看过去见到花灵才想起来自己把她给忘了,揉了揉额头道:“可有被吓着?”花灵摇摇头,见长姐说话了才敢出声,“不怕,长姐说狗咬了人是狗主人的错,我见到魏承熙也不怕了。”花芷笑,可不就是,被狗吓着了还要去把狗吓一跳报复回来不成,有机会当然是得把狗打疼了打怕了才算了报了仇。“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咱们不从他们里边挑姑爷,就他们那些我还看不上。”花灵抿了抿嘴,低声道:“不嫁人也没什么。”“恩?”花灵抬起头来,“不嫁人也挺好,不论嫁到哪家都不会有咱们花家这么好。”“不急着做决定,说不定就有合适的呢?今天那些人只是男人里的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比他们好,咱们慢慢挑。”“长姐你真是好瞧不上他们。”花灵捂着嘴笑眯了眼,这嫌弃都写在脸上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