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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他太清楚该注意些什么。在太后那滴水未沾,花芷是有些渴了,连着喝了半盏才觉得缓解了些渴意。“不置东宫了?”“之前几位老臣来和我商议过此事,他们的意思是不置东宫了,在这静心殿住上些日子既可。”小六期待的看向师傅,“太傅何时给我授课?”“刚才太后召我前去便是商量此事,太后的意思是每日授课两个时辰,地点置在福寿宫。”顿了顿,花芷加了一句,“我提议的。”“为何要在福寿宫?”“太子和我……”花芷一顿,抿了抿鬓角问,“是不是该称微臣?我不太习惯。”小六笑,“太傅不必改,这样自自在在的就挺好,你要真一口一个微臣我恐怕要更不习惯。”是了,小六也没有开口闭口的本宫,从心底里他就是盼着不要有太多改变的,花芷心里念头转了几转,如平常一般道:“满朝皆知太子和我亲厚,我却不能仗着这一点肆意行事,免得平添诸多不必要的口舌,若在福寿宫就没了这些麻烦,对你对我都好。”小六聪慧,甚至比之一般人都还要聪慧些,花芷绕了这一圈他却立刻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皇宫本就是催人长大的地方,十岁通人事也属平常,他便是不得看重该懂的也都懂。要说没有过一点想法……怎可能没有过,那样一个人,哪哪看着都好,只要在她身边就觉得无忧,觉得安心,可他更看得明白,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来自于晏惜哥哥,而是太傅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以前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如何,现在也不会因为他成了太子如何。太傅看似温和性子却极其刚烈,一旦他敢耍什么手段,事情只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有些事,便是君王之力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人心本就是世间最难得,强求不来。他如今拥有的已经很少,若再失去可就一无所有了,他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活着时可怜,故去时可悲,他想要抓住这点温情,长长久久的抓在手里,用心里的那点念想换一个,不,几个全心为他着想的家人,他不亏。“好,依太傅所言,每日辰时过半开始如何?”花芷算了算时辰,点头,这个点倒也合适,“此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皇大行之事,至于后宫那边你莫要插手,自有太后娘娘去处理。”“我知道。”花芷一怔,她说是已经转变好心态,可当真见着人却仍是忘了眼前这孩子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六儿了,一个即将登基的太子不需要她来告诉他怎么行事。那……这个太傅究竟要如何当?“马上就是春闱,举子已经齐聚京城,可眼下却……太傅您觉得这事该如何是好?”花芷收敛起心神,便是心里有些琢磨也依旧不曾遮遮掩掩,“寒窗苦读十数载,终于等到将毕生所学卖与帝王家这一天,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长途跋涉而来,家底不丰者每在京中多呆一日就需增加一笔巨大的开销,若错过这次说不定再没有来京的可能,还有人心也需得安抚,这些事看着好似都不重要,实则和大庆息息相关,他们是举子,大庆将来的栋梁之才全在这里边,我觉得春闱能如期举行最好,虽是先皇大行之时,此举却并无半点不敬。”小六一点也不意外太傅的答案,出身花家,她本能的就对读书人多有维护,而且说的这些也都在理,他点点头,道:“今日朱大人有提到此事,话里的意思也是希望不要耽误了春闱,可也有人觉得此时不宜行事,如今看来确实是不要延期为好。”“先皇许我太傅之职的同时也定下了不得列朝参政的条件,以后这些事你无需来问我,免得坏了规矩,让人揪到错处。”“您是我的太傅,为学生解惑不是理所应当?眼下可不是在朝中,自然也就称不上参政。”果然是长大了,看着理直气壮的实行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小六花芷笑了,这样也好,活着的人总不能被死规矩给框住了。将剩下的半盏茶喝完,花芷抬头,“金阳的折子殿下可有看?”小六点头,“有看,银子已经入库归档。”“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花芷起身郑重一礼,“我和晏惜担心银子过多会让先皇再起心思去折腾运河,商量着私底下扣下了部分,数量和送回来的相当,眼下那笔银子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到时还请殿下派信得过的人前去比对帐目。”小六了解太傅,示意她坐下,道,“太傅可是对这笔银子的去处有了安排?”“囤粮。”小六抿了抿唇,和朝丽族一战再所难免,是该准备起来了。ps:白天昏睡,晚上就……晚了。☆、第六百一十三章晏惜回京,春闱将如期举行的消息一出,举子间顿时奔走相告,数日的凝重一扫而空,实际上许多人都已经在做返乡的准备了,春闱不延后着实让他们意外。“我倒觉得是意料之中,花家向来维护学子,大姑娘如今又身为太傅,自是会替我们万般着想。”客栈因着举子齐聚京城而人满为患,大堂内更是找不到一个空位,四处所见多是着儒衫带方巾的读书人,此时他们都面露兴奋,连声调都比平时要高了不少。此话一出,隐约间气氛又往上拔高了一截,大庆朝第一个女官是花家大姑娘,他们莫名就有种与有荣蔫的感觉,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般觉得,当即就有人道:“身为女子却入朝为官,与一众男子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合适?”“我倒觉得大姑娘当得,且实至名归。”“我也认为当得,太子可是在大姑娘身前受教一年多,你只觉得大姑娘是个女人,可有看到太子多有胆识?这不全是大姑娘的功劳?”闯宫之事虽则不算给皇室长脸,可在权衡过后,太后还是同意了花芷经由七宿司之口提出来的借此事来给太子造势的建议,太子因为担心数日不曾露面的先皇而闯深宫,且后来欲一人将此事担下的魄力已传得全城皆知,原本对太子年幼的担心如今全变成了期待,不论是为臣亦或为民,没有谁不盼着新君是明君,百姓想要安居乐业,朝臣想要争权夺利,这都是建立在国家安稳的前提下。而随着此事一起传开的便是花芷教导太子殿下年余,早已是名符其实的皇子师之事,若搁旁人身上难以置信,可当这人是花芷竟无一人觉得突兀,花家教出来的女儿,自是要与众不同些的,这两年来大姑娘也用无数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只是有的人心里难免觉得怪异,有种被女人骑到脖子上的感觉,也幸好这人是姓花,不然恐怕就不止是这一点舆论的事了。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