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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想委屈了他去。沈毅堂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靠着,听了老夫人的话,忍不住笑道:“老头子才不会替我来回奔走呢,他巴不得我多吃些苦,此番未将我丢到那军营中去受罪,我便是对他感恩戴德呢。”又见老夫人为他cao心,便宽慰道:“太太放心,如今儿子我早已知事,在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呢,往后可不要老将老头子拿出来与我说道,虽然差事是他替我谋来的,可是从头至尾我可从未借着他的名头在外头行事,我如今的所作所为可皆是凭着自个实打实谋下的,便是此翻去往京城,还得了皇上的夸赞呢?这可不是老头子替我奔走能够得到的吧。”老夫人听见那沈毅堂这样一说,见他话里话外恣意盎然,不见半点失意潦倒,便略微放下心来。又想到他的后院乱作一团,心道:不是为了公事便准是为了后院里的事情呢?老夫人暗自叹息,五房的后院是个什么情形,她是最为清楚不过了的。那个正房苏氏性子骄横单纯,到底是年纪小,经不了事,是以这后院糟作一团。老夫人心中有些悔意,到底是不该逼迫着二人结合,生生耽误了两个孩子,只是这二人的婚事乃是当初贵妃娘娘私下钦定的,皇家言论,岂能说悔便悔。这正房不经事便罢了,可那收的姨娘也不见得是个省心的,从一进来因着身份不堪,就使得父子二人闹得不可开交。后又使得她那宝贝疙瘩背上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便是连那沈家五房唯一的血脉都未曾保住,到最后竟然还伤了自个的儿子的心,害得他常年在外,整日不着家呢。其实,平心而论,她并不讨厌那林氏,无论是相貌,品行,仪态,都端得配得上这个姨娘的身份,尽管身份不堪,但这并不是由她能够选择的,她也是个女人,对此能够理解。只是再好的女人,若是伤害了自个的儿子,那便也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呢。老夫人见那沈毅堂一生顺意,却未曾想到这后院竟然落得如此不得安宁的下场,便有些心疼,又晓得他此番又带回来了一个舞女出生的女子,心中并不放心,便暗自琢磨着得亲自为他在挑选一两个知情识趣的,只是嘴里却是对着他道:“我看等这回清明过了,你还是亲自去趟扬州将那苏氏给接回来吧,毕竟是你指腹为婚,又三书六礼亲自聘回来的妻子,你可以不爱她却不能不敬着她。”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她这在娘家一待便是几年,不晓得乐不乐意随着回来,亲家指不定怎么怨着咱们呢?可别到时候亲家做不成反倒是成了冤家,如此倒是显得不和美呢?”沈毅堂抬眼看了老夫人一眼,见那老夫人鬓发灰白,面带愁容,不置一词,许久,才淡淡地回道:“好,听太太的。”第72章拖着老夫人又与沈毅堂说道了最近府里的几件要事。那沈毅堂走后,林嬷嬷拿了个软垫放到罗汉床上,扶着老夫人歪好,老夫人刚歪好,便连连咳嗽了几下,一旁伺候的云雀连忙将痰盂递过来,老夫人吐出口中的痰,又接过云雀递来的水簌了下口,拿了拧干的巾子擦拭干净了,这才重新坐了回去。林嬷嬷拿来一张带薄绒的小毯搭在老夫人身上,直道:“夫人,这天气瞧着虽暖和,到底不过三四月间,还是带着些许寒气的,老奴瞧着夫人这两日有些咳嗽,便吩咐厨房特意炖了一盅冰糖雪梨汤,能够润喉止咳,夫人等下尝一尝,兴许能好得快些···”老夫人拍着林嬷嬷的手道:“你用心了···”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这人老了便不中用了,什么病痛都跟着来咯···”一旁的莺儿听到,连忙道:“老夫人才不老呢,老夫人气色分明瞧着越来越好呢,定会越活越年轻的。”莺儿忽闪着一双大眼,龇着露出白白的牙,那表情瞧着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老夫人指着莺儿对林嬷嬷笑着道:“你瞧瞧这一张小嘴,可不是越来越利索了么,当真是说得比那黄莺鸟唱的还好听,当得‘莺儿’这个名儿···”林嬷嬷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夫人赐的名儿向来是落到了实处的。”又见老夫人虽在说笑着,但仍是有些心不在焉,林嬷嬷是个体己人,向来对她了解,便仿是无意间说道:“方才瞧见小少爷与太太聊天解闷,老奴便觉得少爷此番回来要比先前沉稳,懂事了不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瞧着小少爷往后定是个有能耐的,太太又何须cao心。”林嬷嬷乃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兢兢业业的伺候身侧四十余载,与老夫人关系非常亲厚,私底下以夫人相称,暗地里也是习惯唤那林毅堂一声‘小少爷’。老夫人看了林嬷嬷一眼,笑道:“凡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又叹了口气道:“我原是有些忧心,你说他在外边的事情我反倒是不用cao心,还不是随他去,咱们一家老小也不用指望着他建功立业养活家里,横竖将来府里有老大依仗着,他可以随着性子过活,只是他那后院委实太不让人省心了,事到如今身边竟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老夫人一时担心着那沈毅堂后院之事,一时脑海中又时不时的浮现着方才儿子嘴里道出的那句“连皇上都夸赞我来着”,她却是没敢细问,只心中暗自思虑着,只是到底思虑着什么,旁人皆不得而知,是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忽又想起了一事,便对林嬷嬷道:“再过几日便是初一了,方才还与毅堂说道来着,此番清明节老爷忽然安排前往那锦园县的老宅子祭祖扫墓,届时咱们可以借着这趟行程前往那陵隐寺为毅堂拜拜,要保佑他一生安宁才好啊,据说那陵隐寺是咱们元陵最为灵验的寺庙。”又道:“其实早些年每年都要去那陵隐寺拜一拜的,只这几年身子骨不行,已经有好多年没去过呢!”林嬷嬷诧异道:“此番夫人也随行前往么?”毕竟这老夫人之前身子骨松乏,常年卧病在床,这十来年间是极少出门的,自前三四年大病一场治愈后,身子反倒是渐渐地硬朗了起来,这两年也随着到外头走动过一二回,不过历来就在这家门口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