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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放下笔,又有些犹豫,只拧着眉,最终还是将笔搁在了砚台上。沈毅堂抱着臂膀,立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春生将信件收好了,一抬眼,便瞧见了立在门口的沈毅堂。春生见沈毅堂这么快过来了,一时只有些诧异。沈毅堂几步走了过来,春生便也缓缓的迎了上前。身后的菱兰立马几步走过来,为沈毅堂端上茶奉茶。沈毅堂随手接了。菱兰又麻利的去将他平日里换的常服给取来。春生原本是自个亲自去的,见状,便一时止住了步子,只静静的立在了原处,面上并不异处。菱兰取了衣裳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伺候主子爷更衣。又见春生立在一旁,静静的瞧着,没有要上前伺候的意思。菱兰便犹豫着,只小心翼翼的朝着沈毅堂走了过去。却瞧见那沈毅堂朝春生走近,忽而朝着春生张开着双臂,菱兰便抿着唇退居一侧。然而等了又等,只见春生立在主子跟前,正抬着眼静静的看着他,依旧没有要上前伺候的意思。菱兰抱着衣裳,立在原地,微微咬着唇,一时,只有些不知所措。正恍然间,沈毅堂忽而朝着菱兰侧眼看了过来,只眯着眼,淡淡的道着:“你退下吧,往后不要踏进这间屋子···”语气稀疏平常,可那话中的内容却令菱兰心中一窒。菱兰只飞快的抬眼,微微张着嘴。只以往自己听错了似的,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又见那沈毅堂双眼渐渐地变得发沉,菱兰的身子陡然打了个寒颤,后脑勺一麻。当即反应过来。嘴上忙结结巴巴的道着:“是,奴婢···奴婢这就退下···”恍然间,又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却已看不清主子爷面上的表情了,只觉得视线一阵模糊。菱兰忙将衣裳放在了软榻上,只步履凌乱的快速离了屋子。菱兰在卧房伺候得少,还是姑娘将搬来静园时,随着近身打点,不过彼时姑娘与主子爷关系并不怎么亲厚。后来姑娘离了一阵府,再次回来的时候,基本就留着素素与司竹在屋里伺候着,菱兰不常伴随身侧。然而近日,爷日日早出晚归,每每姑娘不是睡下,便是还未曾醒来,她与司竹每日轮流伺候,便又渐渐习惯了如此细致入微了。倒一时忽略了姑娘的存在。待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是已经来不及了。想到主子的那番话,想到那样淡漠发沉的眼神,菱兰只觉得心中一紧。一时,又忽而想到方才姑娘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脑海中一时回响着昨夜司竹的那番话——姑娘那般聪慧,怕是未曾不曾察觉吧。菱兰只忽而觉得手脚一阵冰冷。菱兰退下后,春生还一直望着她下去的方向,未曾收回视线。沈毅堂低声咳了一声。便瞧见春生抬着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毅堂面上有些不大自在。又假意咳嗽了两声。大步走到春生跟前,只挑着眉假意低声喝斥着:“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时,又觉得有些怪异。具体如何怪异,却又说不上来。许是觉得自个有些怪异,又觉得春生的神色表现的有些怪异吧。以往,他最是爱招惹些漂亮丫鬟了,便是与院子里的伶俐丫鬟调笑取乐亦是常有的事儿。只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与一众女人保持些距离了,或者又是自个的性子变了,变得暴敛,喜怒无偿,亦是无人敢轻易靠近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丫鬟们对他退避三舍,而自个从未将任何人瞧在眼中的习惯。冷不丁瞧见竟有人敢偷偷靠近他,竟还是当着春生的面,若是以往,沈毅堂怕是早搂在怀里揉弄了。然而此时此刻,不知如何,沈毅堂除了下意识的排斥外,竟还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当然,更令人觉得怪异的要数春生的表现了。若是旁的女子,遇着了这样的画面,怕是早该将丫鬟喝斥出去了吧。又或者得在他跟前闹啊,吃醋之类的,然而这个小丫头,竟然看戏似的,竟然还随着取笑他。沈毅堂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又觉得委实怪异,按常理,不该是这样的啊!沈毅堂见春生只笑着不说话,又瞪了她两眼,沉了脸道着:“还不快过来给爷更衣!”春生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半晌,只轻轻挑眉,笑模笑样的道着:“横竖有的是人乐意替您沈五爷效劳,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您还是唤别人吧,我也好顺道瞧瞧,看私底下到底还招惹了哪些···”“讨打吧你!”沈毅堂盯着春生死死瞧了一阵。忽而走到春生跟前,拉着春生的手,只手将她拉到了怀中,揉了揉,嘴里沉声道着:“招惹了哪些,你不知道?这大早上的,差不多得了啊,惹了爷,看怎么收拾你!”沈毅堂半是威胁,半是解释着。他明知道春生是说笑着,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发急,一股脑的便解释着,嘴上随意,实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这毕竟曾是他的本性,在她的眼前,是上演过的,已然发生过的事,便是如何后悔,皆如何都抹不掉的。沈毅堂心中清明,春生嘴上不说,心中定是介怀的,或许曾就是因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