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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远年纪轻轻已经中了举,又和京兆尹千金定亲,盘根错节的关系,让莫家地位越来越稳固。世家大族的女子,从小就被洗脑,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的,联姻,攀高枝,有几人幸福?因为她们知道,只有家族不倒,才能作为她们的支撑,男人不可信。爹娘来信中,频繁提到莫家,莫小荷很是反感,族里若真那么好,为什么会抛弃名声上有污点的莫大丫?归根结底,还是堂姐没利用价值,还让族人蒙羞,既然这么现实,就别总是标榜着亲情和血脉,从而控制族人的思维。“夫君,我有点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莫小荷语无伦次,在京都耳濡目染,她发现莫家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和睦,娘亲因出生乡野,经常被踩,被丫鬟婆子怠慢,直到莫怀远得到重视后,情况才有好转。“恩。”顾峥把莫小荷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刚刚她还干呕几次,顾峥连忙按照和老郎中请教的法子,上了一碟子早就准备好的酸梅。“所以,我会写信给族里。”莫小荷想想自己也够憋屈的,她没安全感的时候,就想快刀斩乱麻,以为弄死兰姨娘就高枕无忧了,却没考虑后果。没错,兰姨娘是应该死,却不该死在她手里,她受了委屈,自己担着,还得连累夫君顾峥,那背后的家族是干什么吃的?退一步,她买凶杀人,万一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呢?顾峥无奈地点点头,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人,对他来说不难,既然莫小荷有别的安排,他也不反对,他能感受到她心里的纠结,就好像一个善良的人,被贼人逼上绝路,却始终拿不起手中的刀。莫小荷说完,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她从床上爬起来,给族里写了一封长信,说明缘由。大年初二一大早,莫小荷拉着顾峥出门,她准备把信送出去,却意外等来了莫家铺子的掌柜,掌柜特地来送信,并且连连表达歉意。“小荷小姐,您看这信件的时间,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了。”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莫小荷见过他一次,记得他管着一家银楼,明面上不是莫家的产业,她记得东家似乎是姓刘。皇后娘娘莫颜是心有成算的人,大吴甘愿俯首称臣二十多年,她还是不能放心,早早埋下暗桩,监视大吴的一举一动。“还真是,怎么年前没送到?”莫小荷看着上面蜡烛滴落的印记,垂眸沉思,看来这封信很重要,若是家信,一般都是花点银子,委托来大吴做生意的商队,先送到大舅娘手里,转交给她。“年前边城有动作,抓了不少壮丁服徭役,城门检查严格,咱们铺子的货被扣下了。”大冷的天,掌柜的满头冷汗,这么多年没出过问题,手底下的人大意了,信随随便便夹带在他们的货里,多亏他上下疏通,使了银子,昨夜才偷偷地弄出来。莫小荷给掌柜倒了一杯热茶,拆开信封,快速浏览,和以往家信不同,上面只有几行小字,娘李氏在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当下形势的担忧,让她和顾峥收到信立刻启程奔着大越京都,给出的理由是,大哥莫怀远要成亲。“小荷小姐,您早点离开吧,这边城,眼瞅着就要乱了。”掌柜不安地欠了欠身子,目前的平和都是假象,只要有导火索,随时可能开战,年里粮草铺子关门,就在初一晚上,城里好几家粮铺的库房都被贼人撬开,搬运一空。之前一切都是预感和猜测,在掌柜口中听到,莫小荷还是愣了下,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粮商们闹到知府衙门,让知府大人给个说法,那人正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小妾,这个就交给老奴来办。”掌柜态度很好,弯着腰表示歉意,“让小荷小姐受委屈了。”“无妨。”莫小荷一向吃软不吃硬,闻言,只是摆了摆手,有人解决兰姨娘,不给她留下隐患,的确很省心,她也不必一直惦记着。送走掌柜,莫小荷抬眼望天,灰蒙蒙的,太阳被乌云遮住,这是要变天了吗?怀孕初期的感觉真是不怎么美好,从初一到正月十五,半个月的时间,莫小荷每日都要吐上两三次,吃了吐,又怕肚子一点东西没有,勉强自己继续吃下去,如此反复折腾,人瘦了一圈,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下巴更尖了。顾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替自家娘子承受,原本想多要几个孩子的念头,彻底打消,他陪着莫小荷又去看一次郎中,郎中把脉之后,确定是滑脉无疑。往年正月十五,衙门都会办一场灯会,今年毫无预兆地取消,并且禁止民间私自举办灯会,见莫小荷眼里难掩失望之色,顾峥自己动手,给她做了一盏兔子灯。自从初一晚上,徐铁头和莫大丫有共同的秘密后,二人相处自然,也不避嫌,相约一起来到顾峥家的小院子。刚一进门,徐铁头谨慎地关闭院门,连莫大丫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之色。“徐大哥,堂姐,正要找你们呢,张大娘包了汤圆,我和夫君又买了元宵。”得到兔子灯的莫小荷,多日以来,终于多云转晴,怀孕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爱胡思乱想,冷静下来以后,她以为自己是中邪,魔怔了,好在有顾峥体谅她。“进屋说。”徐铁头手里拎着两个纸包,熟门熟路地放到灶间,他看屋檐下的兔子灯,也没了嘲笑顾峥的心情,迈着大步到堂屋,坐下后,咕咚咚地灌了一大碗茶水。“茶还是凉的,壶里的热水刚烧开。”顾峥拿着铜壶倒水,被徐铁头拦下,“喝水先不急,你听我说,前几天,我回家取东西……”徐铁头说的家在边城的府城,他回去有点事情处理,想出城去大越一趟,发觉城门关闭,进不来,出不去,大吴相当于闭关锁国,与大越隔绝。边城的气氛紧张,就连迟钝的普通百姓,也发觉形势不对,很多有过经历的老者都说,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二十几年以前,两国开战的时候。“我给官差一锭银子,想要询问何时能打开城门,我在大越还有小本生意,正打算去收银子。”徐铁头摇摇头,银子官差没有收,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