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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榜样。”沈岭说:“讲不为错,但是讲只讲这么多,是师傅的见识浅薄了。郑国子产说:‘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故人多溺’,意思就是:火看起来可怕,所以被它烧伤的人很少;水看起来柔弱,所以被它淹死的人极多。”“班昭的父亲班彪和兄长班固,是的编纂者;另一个哥哥班超,投笔从戎亦是名垂千古。然而性子刚烈如火,才华横溢偏的兄长,结果是牵连到造反的案子里,死于狱中。你看班昭她口口声声讲女子要卑弱、要顺从、要讨好丈夫和公婆,但她哪里是靠丈夫和公婆的庇佑,完全是自己起于逆境,续写,完成父兄的遗愿。”杨盼眨巴眨巴眼睛:“二舅的意思是说:班昭写书,也不过是写一套,做一套?”沈岭摇摇头:“內强而外弱,才是班昭真正厉害的地方。要真读透,不能只读字里行间的意思——可惜世上的俗人,大多确实只读字里行间罢了。”“班昭大才,在于捧出了一位皇后!”“贵人邓绥,十五岁入选汉和帝宫中,成为新宠,宫里头暗波涌动,无非就是‘争宠’二字,从阴皇后起,到各色嫔妃,哪个不是卯足了劲争宠?唯有邓绥,是班昭的入室弟子,深谙的精髓,凡事卑弱,从不逾矩,处处显现出大度与贤德。在汉和帝眼中,那些争宠争红了眼的后妃,瞧着就头疼,偏有这样一位和风朗月的女子,把众人都比下去了,自然引以为知己,爱宠得紧。”“阴皇后妒火中烧,放言说要夷灭邓绥全家,此刻邓绥突然绝地反击,到汉和帝病榻前说要自杀殉夫,免得又造成当年吕后毒害后宫的惨剧。和帝一来不愿身边再出一个吕后,二来也舍不得真心爱自己的邓妃。再想不到平日柔弱的邓妃,原有这样的狠力。”“没几日,阴皇后巫蛊的事情又闹了出来,邓绥第一个跑去为皇后求情——这情求得可想而知。阴皇后被废,家族或杀或流。邓绥登上后位,继而又成为太后。她一直对班昭恩宠有加,朝中再多风波,班昭的母家和夫家都一平如水。你再想想,班昭这样说着‘卑弱’的女子,真的是一味卑弱,而全无智识吗?”杨盼听故事一样听呆了。沈岭看着她笑道:“权术不是轻易玩得的,首要是自己的一颗心足以强大,其次是了解人心,然后便是你能否影响到别人,而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三者缺一不可,才有掌控人心的力量——就跟你阿父似的,他有心狠手辣的时候,但赢得天下绝非靠心狠手辣,而是靠赢得人心。”在杨盼似懂非懂的时候,他最后说:“听说你今日又和罗逾闹了一场别扭?”杨盼委屈点点头:“他非礼我,我打了他一个耳光,阿母就怪我!就不信我!阿母怎么就这么偏他?我太不服气了!”沈岭哂道:“你十二岁,说人家非礼你,你阿母肯信你才怪。”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个罗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舅也觉得他不对劲?”杨盼的眼睛闪出光来。沈岭笑笑说:“他是不对劲。可是你像堵漏似的到处堵,偏偏都堵得不是地方,在别人看来,不是故意捉弄也是故意捉弄。”杨盼又傻了:“那怎么办?阿舅你教我个招啊!怎么样能使阿母信我不信他?他才十五岁,要是肯用心拷问,不怕问不出来?”“多大仇?还要拷问?”沈岭笑道,“阿盼,我倒要先拷问拷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了?”杨盼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世今生这样的秘密不知道能不能说,有没有人信。沈岭见她搓衣角一副为难的样子,拍拍外甥女的肩膀说:“阿盼,如果你到一个地方当令尹,发现河堤总是决口,你当怎么办?”“堵堤口呗!”“要是堵住了还决新的口子呢?”“再……再堵呗……”“然后随你怎么堵,水偏偏拼命流下来,流得堤口越来越多、堵都堵不住?”“……”杨盼心道:什么鬼问题?沈岭目视她笑着,手里的折扇向上一挥:“小傻瓜,怎么不会去上游看看?”接着指点她:“古话道:‘欲将取之,必故与之’。要能把他在不可抗辩的情况下堵个正着,昭告天下才能有用吧?”“啊?”杨盼愣了一下,心里却渐渐明白了。“啊……”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罗逾是西凉右相的儿子,可是上一世他杀了自己离开时,朝的是北燕的方向。李耶若是西凉送来的美人,也似乎心心念念要勾搭自己的父亲,但是又和西凉的国君以及她自己的父亲关系并不友好。还有,他和李耶若到底在密谋什么?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他为什么又要出卖李耶若,提醒自己当心饮食?看来,应该先从李耶若下手,毕竟天天和她在一起。想着,突然又想起,今日到内书房,那一群在认真课读的女伴读中,似乎没有李耶若的影子?自己生了那么重的病,阿父今日也并没有来看望自己!!连起来一想,杨盼心里一阵冰冷:难道让李耶若得手了?!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故事:邓绥、班昭杨盼:嘤嘤嘤,作者你是教我玩阴的嘛?这样就没有人再说我笨了吧?作者:像我这么三观正的作者,怎么会教你玩阴的?跟我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啊/(ㄒoㄒ)/~~杨盼:(搓手)今天才练习了怎么打人。。。。☆、第二十章杨盼从坐席上跳起来,到外头找李耶若,女伴读们都说,李耶若今日告假,并没有来读书。杨盼又冲回竹影萧萧的小阁,气喘吁吁、眼泪汪汪地对沈岭说:“阿舅!她!她真的不在!”沈岭哂笑道:“阿盼,别急,别急……”他虚按掌心,示意杨盼坐下来,又捧了一杯茶过去:“喝点我刚烹的茶,让心跳平复下来。”杨盼果然这时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怦怦”响。“阿盼,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才是做大事的人。你就想想最糟糕的,陛下和李县主幽会去了,会怎么样?”“阿母会难过死的!”杨盼几近抽抽搭搭。沈岭笑道:“可是你阿父真的去幽会了?”杨盼收了泪。沈岭又问:“就算幽会去了,又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杨盼眨巴着眼睛。沈岭再问:“那么,你想先怎么办?再怎么办?最后怎么办?一步步想好了,多想几种可能性,再想想怎么应对各种问题,如果遇到变数怎么办。当年,我和你阿父在军帐里谋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