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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脑袋也不知道如何能够。”皇帝笑道:“画的饼自然不好意思馈赠,等西海郡归属贵邦了,再归还燕然山如何?”使臣嘬牙花子不做声。皇帝道:“朕前期谋划若干,使得今年西凉势必大饥馑,你若想要河西走廊北路大片的好草原,就与我合作,我一个人又吞不下偌大的骨鲠,也犯不着骗你。你若不想要呢,就当我没说,横竖西凉的丝绸通路,也能分我这当岳父的一杯羹。”使臣寻思:叱罗杜文这意思,竟是要卖了他的亲家西凉?今日能卖西凉,来日不能卖他柔然?可是转念又想:譬如一场大赌局,今日甲乙合作做庄,明日换了乙丙,其实也是赌各自的眼光、手段和勇气。柔然没落了这许久,好容易打下个燕然山,却不再有实力继续南侵,燕然山临近边境,冲突不断,倒似个烫手山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不如拿出来赌一赌,毕竟西海郡地方大,水域多,那里的茫茫草场,水草更好,尤其适合柔然人放马驰骋。他想定了,点点头说:“大汗的意思,臣明白了,定将大汗的意思转达给我们大可汗。”叱罗杜文笑笑说:“事不宜迟,等南秦收了夏稻,源源不断的军粮送给他兄弟之邦了,我们这骑兵突袭的战术就费劲了。”“还有,”叱罗杜文又说,“既然说了合作,燕然山我不急着要,但有一个人我要——贵国交出这个人,不过是一家哭,若是留恋不舍,只怕这场仗就要先处置内鬼了,到时候损兵折将一路哭,可不要说我没有打招呼。”柔然使臣问:“谁呢?”叱罗杜文笑道:“就是那个拿着我儿子的剑,冒充我大燕五皇子的王蔼。”柔然使臣又嘬牙花子。叱罗杜文笑得冷冷:“怎么做你们自己权衡,横竖你们得知道那是个惯会使jian的南蛮子,还当个宝。将来被他骗了公主不说,只怕还骗了国土才能算完。可不要说我没提醒:王蔼是怎么穿越我大燕的领土去贵国的呢?不过是因为他曾是南秦皇帝御定的驸马,我没有警惕他罢了!”使臣色变,好一会儿说:“臣知道了。一并告诉我们大可汗。”等使臣走了,叱罗杜文踌躇满志,站在沙盘前仔细研究了半天:西凉国土不小,若两国各取一半,也可以吃得饱饱的,有土斯有财,便不用惧怕南秦。日后是一步步蚕食柔然,还是一步步蚕食南秦,这一步棋都是妙招。他特别想把自己得意的事儿和李耶若分享,当即叫人来说:“去毓秀宫传话,朕一会儿就过去。”传话的黄门过了一会儿过来,支支吾吾说:“李夫人不在。”“去哪儿了?”那黄门宦官更加目光躲闪,好一会儿说:“说是去靖南宫了。”叱罗杜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眸子里仿佛闪着荧绿的光,他好一会儿才说:“那就不要通传,直接去靖南宫瞧瞧皇甫氏的贱人吧。”作者有话要说: 那,你们点单的王蔼,收好……2333话说这章有点枯燥啊,大家猜剧情也猜得很high,但是有节cao的作者是不会剧透哒!只会说,小两口虽然要再分开一会儿时间,但是过了这个大情节,就是同框同框再同框了!敬请期待!☆、第一零八章叱罗杜文临走时从剑架上拿起自己的重剑,拔开刃看了看,眼睛里有勃勃的怒气。到了靖南宫,他手一摆,止住想去通传的宦官,一点点移步到宫门口。门大敞着,里头两个宫女闲坐在外头嗑瓜子,其中一个率先看到了皇帝,惊得张大了嘴,嘴里赫然只有半条舌头,切口长得歪歪斜斜,像一条蠕虫一般。另一个回头,见皇帝拔出的半截子剑,也战战兢兢立在那儿,连话也不会说了。皇帝慢慢移步到窗下,听见李耶若和皇甫道婵的声音。声音干涩的,是皇甫道婵——亦即南边前朝的公主:“阿逾去陪太子练箭了,每日都要傍晚才回来。你找他,还是找我?”皇帝轻轻把剑插回鞘里,心里笑自己:皇子们读书、习武、学习处政都安排得满满的,还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一听到李耶若的动静,就压根儿忘了这茬儿呢?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他想着这茬儿,又有些懊糟,凝神听李耶若怎么回复。李耶若连笑声都是又娇又美:“要是五皇子在,我也不敢来啊。自然是来找阿姊。哎,还是阿姊享福,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宫里头的女人,有个孩子,也有了盼头。”叱罗杜文不觉脸上露笑:耶若,你想要孩子,咱们也可以生啊!李耶若接着说:“不过呢,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也多。五皇子娶的那位西凉公主跟我沾亲,可惜,沾亲我也没法喜欢她。哟哟,看这里还有两位姊姊,想必也是五皇子收用过的吧?”里头服侍的清荷和阿蛮,大约也尴尬起来,忸怩地说:“哪有……”李耶若“咯咯”笑着:“那可好,将来有饥荒要打!我那个当公主的堂妹,性格脾气可不好。往常在西凉的宫里,谁碰了她喜欢的东西,那是各种手段折磨,啧啧,只怕你们两个娇皮嫩rou的,上了她的眼,日后要难过了。至于说孝顺……”皇甫道婵干涩的声音冷冷响起来:“李夫人,这些后宫的手段,我也见得多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费口舌、下眼药了。阿逾娶妻,是奉他父汗的命令,这位西凉公主是什么性格,他除了捏着鼻子受着,也别无二法。你要真是可怜我们家阿逾,倒不妨在大汗面前多多美言,阿逾的几个阿干都封了王,唯有他命苦,在外头奔波这些年,还是什么都没有。”叱罗杜文已经无心听两个女人的勾心斗角,横竖他的心放下来了,他的心肝宝贝并没有来私会罗逾。倒是妇人的话也入了心:他的前四个皇子都已经封太子或郡王,卡到第五个就停了下来。想着这个儿子,被他几次一治,现在倒也服帖,欣慰里便带着遗憾——若是当年的她也能这样俯首顺耳该有多好!他怎么会不爱她?怎么会不爱他们的儿子?心里落寞,步伐迟缓,等叱罗杜文反应过来,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子读书习武的东宫之外。里头热闹极了,叫好声一声赶着一声,尤其不时听见人在喊:“哗!五殿下又中了靶心!”皇帝不由推开门看。正见一个飞扬的小郎君一脸成功的喜悦,笑起来光芒万丈,让皇帝陡然又觉得自己被比得老下去了。小郎君听见门响,回眸一瞟,那飞扬的笑容立即凝固在面庞上,最后变作夹杂着冷淡、疏离和惶恐的表情,人也不再飞扬,愣了片刻后急忙丢下手里的弓单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