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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带着些命令的口吻说:“不许瞎讲。就要你伺候。”气又气不得,笑又笑不得,顺从不愿意,不顺从又不知道怎么才好。还没想完要不要得空再挠,已经被他一挟,身不由己倒在榻上。他扳着她的腰,双眼迷蒙:“手来。”简直是——杨盼没手捂脸,只能羞红着一张脸庞,为他“辛勤劳作”,同时自我排解:好得很!老娘捏死你!结果可想而知,一手黏糊糊的。对面的小郎君睁眼笑了,顿时又是春风拂面似的,叫人生不起气来。他说:“快去洗手啊。”杨盼爬起来洗手。洗完转身一看,罗逾侧躺在榻上,手撑着头,散开的中衣从上露到下,他笑融融说:“阿盼,我是哪一世修到的福气?”杨盼心里一软,躺到他怀里把被子拉好,心里想:上辈子咱们俩大概都造了孽,这辈子上苍补偿我们?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巫蛊术能使人再生的,心里又有些好奇,埋头在他胸怀里想:难道是他上一世以命相抵,祈求他们这一世可以恩爱有加?男人这方面舒坦了,心里的不快就发泄出去了,情绪变得好得多,再不像刚回家时的那样气哼哼、凶巴巴的。他躺着揽住杨盼,把脸埋在她胸脯里,舒服得简直要盹上了。杨盼推推他说:“欸,别睡。你阿娘怎么这么恨我啊?难道我惹过她?她都不顾念我是她儿媳妇啊?”罗逾含糊地说:“所以说她想得奇怪嘛。我也劝过了,她实在不听我也没办法,反正不照做,她也没办法。都说婆媳关系难处,这还没见面就这样,你们俩还是别见面了吧。”万一你阿娘是永康公主呢?杨盼想想这还不能急,便说:“也是。大概这么多年来嫁在异国他乡,就你这一个依靠,难免心思左些。这次不是带了皇甫亭来了吗?要不让她见见自家侄女儿,说不定跟家里人诉诉苦,心情好些?”罗逾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然后又把脸埋进杨盼怀里。杨盼像摸小猫似的撸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后脖子,想起刚刚他还打人,很想报复回来,但看怀里那露出来的半张脸颊又白又细,自己的手放在他脸颊上好像都没他白皙,顿时舍不得下手挠他了,只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说:“就知道心疼你娘,都不知道心疼媳妇!你看我也是嫁在异国他乡,也够可怜的,还要挨打受气,都没人心疼我。”“谁敢打你?”罗逾抬起惺忪的睡眼,“我替你打回来!”杨盼咬牙道:“装傻!刚刚谁动手打我的?!”“原来是说我呀。”罗逾笑起来,贴她贴得更近,然后把手伸过去揉了两把,哄孩子般说,“揉一揉,不长瘤。”“呸!说好的打回来呢?”罗逾此刻像个赖皮的大男孩一样:“你打,你只管寻地方打,我都认账。”杨盼不知道在哪里下手,只好又拧了他一把,然后说:“我不管,我心情也不好,我也要人哄!”罗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王蔼不是之前身体不好,没能送到南秦去吗?父汗允诺这次我们就藩,把王蔼顺路带回去送回南秦——他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要不要去看看王蔼?”杨盼急忙点点头,心里暗暗怪自己的粗心,居然都没关注这茬儿!第二日罗逾下朝就请了假,陪杨盼去看望王蔼。王蔼已经不住在牢房里了,软禁在一间宅子里,挺宽敞的地方,还有两个奚奴服侍。杨盼刚看到他侧影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英气勃发的雍州领军王蔼吗?面前人的背佝偻着,脸色不仅是黑,而且是透着蜡黄的那种憔悴、枯槁,精气神儿似乎都没了,咳一声,喘三喘,握着笔在写字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纸上结蚓绾蛇一样落着黑黢黢的字迹。他用鲜卑语先说了句什么,听到奚奴答话后才诧异地抬起头,随即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广陵……公主……”“王……王蔼!”杨盼捂着嘴,忍不住眼泪就滚落下来。王蔼偏身下了条榻,要给她行礼,可是身子骨不利落,居然摔了下来,然后扶着腰,额角渗出汗珠,死死地咬着牙关,对她稽首。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亲们情人节快乐!这章专项虐狗,不谢( ̄_, ̄)☆、第一四三章“你别这样!”杨盼奔上前扶他,可这样大高个子的男人,饶是瘦了一圈还是很沉重,她使了吃奶的劲也扶不起来,扭头唤丈夫,“逾郎,你来帮帮我呀!”罗逾犹豫了一下下,上前帮着把王蔼扶了起来:“王领军,身子不好,还是坐着吧。你这样,公主更难受呢。”杨盼抽抽噎噎擦眼泪。王蔼挣不过罗逾,只能踉跄地站起来,又被摁着坐在条榻上,想起故去的时光,曾经三个人年少时的那些纠葛,不觉已是双行泪下。屋子里静默无声,偶尔传来两声杨盼忍不住的啜泣,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都平息下情绪。王蔼强笑着对两位客人说:“瞧我,如今身子不行,脑子也不行了。太怠慢了!阿诚,快倒茶!”一个奚奴快步倒了两杯奶茶来。王蔼眉头一皱,但没对奚奴说什么,反而对杨盼抱愧地说:“这里吃惯了奶茶,没有团龙和岕茶,只怕公主喝不惯。”“我喝得惯。”杨盼说着,接过来一杯奶茶,而且大大地啜了一口。低头喝茶的时候,杨盼感觉得到王蔼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仍像个大哥哥一样亲切而又关怀。她喝完了茶,王蔼伸手接过空杯,手不停地颤抖——杨盼这才发现这不是出自于激动,而是一种病态。王蔼好容易才把杯子放在案几上,又是一脸抱愧:“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见笑了。”“你的手?……”王蔼神色复杂地看了罗逾一眼,笑笑说:“毕竟是rou体凡胎么,哪有金刚不坏之身?荆杖伤了脊骨,炮烙伤了胳膊的筋脉,彻夜熬审,坏了整个身子骨。”杨盼又是眼眶发酸:他遭受了怎么样非人的虐待啊?建邺城里、雍州府外那个刚健有力的小伙子到哪里去了?气怒时不由要迁怒,回头狠狠瞪了罗逾一眼。刑讯折磨之类当然不干罗逾的事,但是下旨意的是他亲爹,他做儿子的挨这一瞪也不冤枉,只能抱歉地笑笑,然后恳切地说:“两国交兵的时候,确实是对不起阁下。现在既然和解了,过去的事只能再说抱歉,你若要什么补偿,你提就是,我尽力为你去办。”王蔼虽然身子佝偻,但看得出那双眸子仍是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