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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回事。真有那可惜钱不肯救的他也见过不少,可这边不想救,那边又不肯放他走,这是为什么啊?马婆子只笑,低头只顾着给小孩子搓手揉胸,大夫早知她是个什么样人,从药箱里翻出包不值钱的药糖塞给她:“甜甜嘴吧。跟我说说啊,都是一条街上的人,要是这一家有个什么忌讳的我也好避着点。”当大夫的小心谨慎一点是应该的,要是这一家原本对这床上的病人有什么龌龊,他这开个方子说不定就当了别人的替罪羊。马婆子接了他的礼,想着以前也得过他不少关照,别的不说,日后再有那趁着男人不在家出去偷腥的小媳妇找她拿落胎药什么的,还得找这个大夫。马婆子勾勾手,大夫靠过来,小声道:“我过来的时候,这位……”扬扬下巴指着那头的小杨姨奶奶,“还睡着呢!”大夫乍舌:“睡着?!”旋即反应过来什么会有那么多竹签子了,再一想,明白了,这女子产子前让人喂了安神的药!这就说得通了。这一家人的确是不怎么在乎这女子,只是先头喂了药,人要是真死了,回头有那好事的翻出来,也是理不直气不壮的。大夫安心了,看来这门生意,还有得做。这个主家再不乐意,也要拿钱出来救人。哼着小曲转回那头,大夫安稳坐下,施施然打开药箱,一边给小杨姨奶奶拔竹签子一边给她上药,又在心里盘算店中还有什么好药一会尽可以开出来。这一家看着也算殷实,几两钱子只怕还舍得掏出来吧。既然笃定有人肯付钱认帐,大夫也不急了。若是他救了一半这家赖账倒也简单,之前给产妇喂药的事怎么说?只怕这样提上一提,不怕收不来钱。段章氏听婆子说大夫要给小杨姨奶奶用参,当时就叫了起来:“给她用参?没有!”婆子不敢应,跪在地上头都不抬。段章氏气得站起来在屋子里绕圈,嘴里念叨:“给她用参?我还没见过参长什么样呢?倒给她先用上!凭什么!”躺在里屋养神的段老爷被她吵醒,一睁眼就觉得天地倒转,恶心得趴在炕沿上干呕半天才缓过劲来,外面段章氏尖声叫嚷让他头痛,高声怒叫道:“外面在吵什么!!进来!”段章氏一下子像被掐住了脖子安静下来,缩肩低头的掀帘子进里屋,段老爷靠在炕头上脸色青白满头冷汗,指着她:“过来!”段章氏陪着笑,倒了杯浓茶递过去:“还难受啊?要不要喝点醋压一压?”段老爷斜眼瞪她,接过茶来漱口,把杯子塞回躬腰站着不敢坐下的段章氏手中,哑声道:“……吵什么?我这头疼得都快裂开了,你在外头不说好好为我分分忧,跟婆子吵什么?不觉得丢人啊?”段章氏委屈巴巴的瞅着他,段老爷叹气,老夫老妻,段章氏虽然有些小心眼,可对他也真是没话说。又生了两个儿子,房中的人她也不拘着他,段老爷到了这把年纪,就想一家人好好的安生的过完这辈子,对段章氏倒比年轻时更宽容些。扯着段章氏坐到身旁,拉过她的手按在胸口说:“我心口闷,你给我揉揉。”段章氏就一下下给他揉胸顺气,段老爷闭着眼睛轻声问:“跟婆子吵什么呢?要是不好使唤就卖出去,你也是当了一辈子家的人了,跟个下人吵闹倒让人瞧了笑话去。”段章氏就小声的说请来的大夫说不用参小杨姨奶奶就救不回来的话,抱怨道:“这参是谁家都能用得起的?我生浩平、浩方那会了不起喝口鸡汤,谁没生过啊?怎么到她了就要用参才行了?”段老爷听着就睁开了眼睛,握着段章氏的手不让她揉了,叹气道:“我只问一条,要是这个妾真死在咱屋子里,老太太那边你要怎么交待?”段章氏没话说了,可仍不服气,甩开段老爷的手没好气道:“哼!休要拿这话来唬我!别看老太太这么抬举这个妾!就是这会儿咱们在老宅,老太太也绝不会掏钱买参给个妾瞧病!”这话段老爷倒真没法驳。他自己的老娘他还能不知道?这个妾要是真在老宅生,哪怕是二哥房里的人这会生完孩子要用参吊命入药,老太太也是绝对不会肯的。老太太的心里,只有儿子孙子是要紧的,媳妇一点都不值钱。这个没了再聘也就行了,再说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没救回来也只是那女的没有享福的命。就是儿子孙子,在老太太那里也要排个三六九等来。他们三房次子的妾,要是在老宅,别说参了,只怕大夫都见不着。段老爷苦笑,握着段章氏的手柔声劝她:“这话,原不该我这个当儿子的说。但你说的也不算错就是了。”段章氏见段老爷顺着她的话说,一时有些飘飘然。又看到段老爷一脸苦笑,想他在老宅那里也不得老太太的喜欢,一辈子也过得憋屈,立刻温柔道:“老爷,咱都搬出来了。以前的事就别想了。”段老爷拍拍段章氏的手,叹道:“我知道,我心里一直都记着你的好呢。”段章氏眼圈红了,低头道:“……我不为老爷,还为谁呢?”段老爷拉她靠到怀里,拢着她的肩轻轻拍抚,又道:“娘是个什么样,你也知道。这人要真在老宅里,是死是活咱也不必管了。可如今她跟着咱们在这边院子里,出了个好歹,老太太见了你必定没个好脸。”段章氏扯着段老爷胸前衣裳,段老爷靠在她耳边小声说:“到了过年时,咱们过去侍候,一屋子大小都在,她要是再掐着这件事给你难堪可怎么好?”段章氏被段老爷的话说得想起了去年过年时的事,还有半月前在老宅被老太太当着一屋子丫头婆子指着鼻子骂的事,一时又怕又恨又委屈,眼泪就哗哗的流了。段老爷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劝她:“不过几两银子,只当是买个太平。”又抱着哄了阵,段章氏没精打采的答应了,出去后叫婆子照着大夫的方子去药房拿药。段老爷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枕上昏沉沉睡去。段家在南方的庄子,其实就是一个有着六间屋子一个院子的小院,也就巴掌大小。平常没有人在,段浩方带吴二姐过来暂住,早有一辆车先赶带着锅碗瓢盆过来打扫一番,通灶买柴买菜,等段浩方他们过来时,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车停在前门,吴二姐在张mama和红花的簇拥下走进院子,院门前的台阶上正跪着一对中年男女,头都不敢抬。段浩方拉着吴二姐站住指着这两个人说:“这是咱家的金二和金二媳妇,他们住在前院,偶尔也办些采买的活。容贵就是认在他家里的。”金二和金二媳妇都是憨厚人,听段浩方这样说连忙磕头道:“都是二爷抬举的咱家!”吴二姐见段浩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