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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撩他?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么!阿九心头愈发地气闷,扭着双腿要从他手里逃离开,半喘着说:“看看这架势,大人哪儿有安稳睡觉的样子?分明是想预谋已久,想对我不轨!”这话听着稀罕,他心中觉得有趣,挑眉道:“哦?预谋已久对你不轨?为什么这样以为?”她恐怕气疯了,居然张口就说:“我貌美如花身段又好,大人很早之前就热衷对我动手动脚,恐怕对我垂涎三尺吧?”他怔了怔,下一瞬间居然低笑出了声,抬起右手捏她的脸颊,笑不可遏道:“说得对,你的确貌美如花,身段也很好,我也的确对你垂涎三尺。”边说边放开她的手腕,手臂一揽,将人搂进怀里来抱得紧紧的。好容易重获自由,阿九自然不肯消停,推搡着他的胸膛道:“我不要和你这个色中饿鬼一起睡……”色中饿鬼?这个尊号倒是别出心裁。他笑容宠溺,捉了她的小手轻轻打了两下,低声威胁道:“这会儿好容易才消了些火,别来浇油。”这话果然比什么都顶用,她被唬住了,当真一动都不敢动。抬眼觑他面色,如画的眉目间尽是疲态,连那份绰约风姿都消减了大半。这模样不同寻常,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因试探道:“你脸色不好看,身子不舒服么?”谢景臣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摇着头说没有,“别多想。”这人说的话,可信度一向不高,更何况阿九向来是个敏感的人。他说没事,她自然不相信,撑起身子细细审度他的脸容。周遭太暗,看不清他的面色具体如何,只能分辨出气色大不如前。她皱起眉,捉紧了他的右手道:“你满面都是疲态,很累么?还是受了伤?不要骗我啊。”到底是他调|教出来的人,极善于察言观色,心思之细腻无可比拟。他也不打算瞒她了,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那柔嫩的掌心画着圈儿,缓缓说:“晨间我将将从安城赶回京都,半道上遇人伏击,受了些小伤。”伏击?所以他才没能及时入宫么……居然还受了伤?阿九悚然一惊,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且不论身边的一众暗卫,但是他自己都武功极高,又能驾驭蛊虫,怎么可能被人所伤?她惶惶的,骇然道:“你受伤了?伤在哪儿?快脱了衣服让我看看……”边说边动手去扯他的衣带。她破天荒地如此主动,居然弄得他有些别扭起来,压着她的手低声道:“皮rou小伤,没什可看的。”阿九愣愣的,不可置信道:“知道是何人所为么?以你的武功谁伤得了你呢?”谢景臣把玩她的小指,细细长长的一截,光滑白皙,指甲是柔艳的粉色,无端便勾勒出几分暧昧撩人的况味。他垂着眸子开了口,口吻似乎嗟叹,幽幽道:“阿九,不要把我想得神乎其神。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也有弱点,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世间事果然都不能十全十美。幼时练蛊,他成日面对的都是成百上千的毒物,后来功力与蛊术都出神入化,与此同时也落下了许多病根。他思索着怎么对她解释,半晌才徐徐道:“我修炼的蛊术属于黑苗中的禁术,百毒不侵驾驭万蛊,隐患却极多。譬如说不能与人近身的怪癖,譬如体内有另一个自己,譬如说……每逢反噬之日会功力大减,正是取我性命的良机。”反噬之日?事关他性命安危,这样的秘密恐怕鲜少人知道吧!她诧异道:“今日对你动手的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秘密?”他勾起个漠然的笑,寒声道:“歪打正着罢了。你也说我丧尽天良仇家无数,天底下想杀我的人数不胜数。”果然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么?阿九瘪了瘪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眼道:“这么说……你这会儿功力大减,身子很虚弱了?”谢景臣斜着眸子扫她一眼,坦然说了个是。她眸光闪动,凑过去几分道:“所以……”“所以,”他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这会儿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都不会反抗,因为毫无招架之力。”“……”她古怪地看他,心道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不担心她杀他么?为所欲为……她有什么可对他为的,真是可笑!琢磨着正要开口,一股子寒意却从身体某处席卷而来,疯狂地弥漫过四肢百骸,拉着人堕入地狱。又是这样,来得毫无征兆,令人没有半分地防备。阿九痛苦地呻|吟,身子蜷缩作一团浑身发抖,“好冷……”方才那个鲜丽活泼的人似乎在顷刻间成了幻影,她痛苦地躺在那儿,双臂环抱住自己不住抽搐。他看着她,心口紧紧拧起来,拉扯一下似乎能滴出血,难受得无以言表。伸手脱她的衣服,那丫头都冻成冰块儿了还来推他,“做什么……”他脸色阴沉,寒声道:“别闹,我替你驱寒。”不知她是听进了这话还是没力气挣扎了,双手无力地垂下去,眉头深锁。这副模样令人揪心,他不敢耽搁了,当即除尽了衣衫将她抱进怀里来,双臂收拢,搂得死死的。冰凉的身体僵硬如石,他的右手徐徐抚过她浓密的发丝,听见她颤声问:“大人,我会死么?等金蝎蛊练成……”“不会,”他语调轻柔,没有片刻的迟疑,“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57|4.13发标乞巧节这一日,紫禁城以斑斓彩缎装点宫搂,当真成了朱甍碧瓦,雕梁画槛。去了几分死板与乏味,禁中再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像一个严肃长者展露了笑颜,显得活泼灵动起来。大凉朝建国几百年,一代代君王将宫规不断完善,绵延到了这一辈,上至皇帝御极祭天,下至寻常节气,都有了极为森严的规矩同路数。譬如乞巧节,祭七姐的地方是抱月楼,白天便由司礼监的内侍打点好一切,待夜幕低垂,便由国母领着一干女眷登楼乞巧。然而今年与以往不同,皇后疯疯癫癫言行无状,这倒是愁坏了司礼监的一干太监。苏公公面色一滞,连忙提醒皇帝道:“大家忘了,良妃娘娘出宫省亲还未归……”“省亲未归……”皇帝曲起食指磕了磕脑门儿,合着眸子似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才又慢悠悠道:“那就请舒宁宫的惠妃吧。”苏长贵微微侧目,同身旁的小喜子两个相视一眼,很快应了个是,抱着拂尘退下了。师徒两个走在长街上,绕了个弯抄近道,从福宁门穿行出去便是后三宫的地界,倒省下不少脚程。小喜子朝四下看一眼,压着嗓子开了口,道:“师傅,这么一看,万岁爷的嫔妃多,这也是件好事情,这个不行还有另一个顶上嘛,后宫佳丽三千,也不愁找不到人。”苏公公睨他一眼,嗟叹道:“规矩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