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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随便寻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如今宫里头等要紧的还是皇后的大丧,那位高坐明堂的陛下昏庸惯了,不会追根究底。”阿九微微点头,“不会追根究底就好。”毕竟牵扯到周国,若是真被挖出了什么来,其实于哪一方都不利。她心头思忖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蹙眉道,“春意笑如今成了燕楚叽的爪牙,你准备何时动手除他?”眼下的情景着实不乐观,那位禁宫的掌印知道的东西太多,若是放任不理,将来势必惹出大祸来。谢景臣寒声道,“我怎么会将一条狗放在眼里。且按兵不动吧,燕楚叽成不了他的靠山,只要他还在大凉一日,生与死都由我说了算。”他拿指尖轻轻在她的耳垂上打圈儿,慢条斯理道:“小九,你知道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么?”她躲了躲,思索着道,“杀了他。”“他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杀了他岂不太便宜了。”他半眯了眸子曼声说:“最好的法子,是让他生不如死。”这段日子同他走得太近,颦蹙笑颜都这样灵动,甚至一度使她忘记他是个多阴险歹毒的人。阿九闻言只觉得毛骨悚然,讷讷望着他道,“生不如死……你想怎么做?”他却只是一笑,“这些不必你来cao心,我有一千种法子让他后悔来到世上。明日你安心回宫,我已经吩咐了容盈事事替你周全,毕竟她腹中怀有龙裔,宫中人人都得顾忌。欣荣同春意笑那头你不必理会,一切有我在。”他的话总能教人安心,阿九点点头,快乐从眼底深处流淌出来,掩都掩不住。她笑嘻嘻地伸出双手抱他的脖子,也不管会不会将他的衣裳打湿,忽然又蹙眉道:“那太后呢?她那么讨厌我,万一又来找我麻烦怎么办?”这个难题着实令人伤脑筋。他叹口气,道,“我会入宫同太后摊牌,将一切都同她说个清楚明白。”她垂着头叹气,“太后毕竟是你的母亲,当年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你保全下来,她心中一定是很爱你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与她反目。”婆媳之间的矛盾亘古不变,太后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有她的顾忌。她的儿子有宏图霸业,她当然不允许任何人成为绊脚石,成大事者最忌讳儿女情长,凡心一动妄念皆生,她当然希望他能一直六根清净。谢景臣吻吻怀中人的发,轻笑道,“别这样想,其实你是个惊喜。我身上有怪病,容不得人近身,若没有你,将来我御极称帝,甚至连子嗣都不可能有,岂不沦为天下的笑柄?”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以前我总觉得,你长得那么好看,跟天上的仙人似的,又是万万人之上,你看上我那是我高攀了你。这么一来,其实你还得感谢我了?”他哦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的确高攀了我。”阿九瘪了瘪嘴不高兴了,嘟囔道,“我刚才都是说客套话来着,你还当真了吗?我长得也很好看啊,难道不是么?”他心头涌起一股发笑的冲动,好歹按捺住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你的模样太艳了,多看几眼就觉得累,不耐看。”她听得吹胡子瞪眼,狠狠一拳头捶在他的胸膛上道,“你不仅耳朵不好使,连眼睛也不好使,金玉她们都说我跟清水芙蓉似的,越看越好看!”清水芙蓉?他抬起手撑了撑额,无奈道,“金玉是你的贴身丫鬟,睁眼说瞎话,都是安慰你呢,我才是肺腑之言。你的确不耐看。”年纪轻轻的姑娘都喜欢听好听话,这番肺腑之言还真是说得好,听得人火气窜起三丈高。她右手狠狠拍了拍水面,水花飞溅起来将他浑身打得湿透,幸灾乐祸道,“哟,大人这身上怎么湿哒哒的,跟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他哦一声,丝毫不以为意,十指一动就开始脱衣服,边脱边淡定道,“也好。反正都湿了,不如一起洗。”“……”***********帝姬失而复得,合宫上下总算长舒一口气。皇后的大丧已经行了十日,转眼入秋,紫禁城里的树木都黄了叶子,人走在长街上,能闻到浓郁得有些甜腻的桂花香。天清气朗,北方的初秋,风中已经夹杂了几丝轻微的凉意,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到半空,最后落下来,再度归入泥土。日子一天天过,不仅要过好,还要过得风生水起。王朝的命运照样往前推进,省亲的良妃总算回了宫,一别短短数日,宫中却已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听说帝姬曾被人劫走,良妃吓得魂飞魄散,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没耽搁便赶去了碎华轩,同阿九家长里短地拉,之后便换了衣裳往奉先殿守灵。阿九立在门前恭送,迎着微风朝前看,遥遥便望见前方走过来一行人。前头的宫女太监不说,后面的女zigong装锦绣腹部微隆,是容昭仪。她含笑上前,朝容盈俯身见礼,恭谨道,“儿臣给容母妃请安。”容盈勾了勾唇,伸手扶她道,“帝姬不必多礼。前些日子帝姬遭人劫持,本宫一直都想来看你,只可惜身子不便利,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人前做戏,两个都是好手,你来我往关切寒暄。既然来探视,两手空空是不行的,昭仪带上了厚礼,笑盈盈道,“这是番邦上贡的圣果,微甜甘美,快给帝姬送进去。”阿九不住地道谢,侧目一个眼神,钰浅立时上前将东西接过来。两人携手往屋里走,忽地,容盈目光闪烁,朝金玉同钰浅瞄了一眼。阿九心领神会,因笑道,“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容盈缓缓点头,这才压着声儿道,“大家近日身体抱恙,连着三天不曾朝视了,这事儿你知道么?”三日不曾朝视,可见这病还不轻!阿九诧异地啊了一声,四下张望一眼方道,“不知道,抱恙?得的什么病?”边说边牵着她在玫瑰椅上坐下来。容盈摇头,面上的神情有些困顿,“不大清楚。太医所对外称是风寒,可昨日我去探视时端详过,似乎不像风寒。”阿九在她旁边坐下来,道:“不是风寒?那是什么病?”“我看不出来,”容盈蹙了蹙眉,“只是听乾清宫的奴才说,万岁爷近来魔怔得很,有些像撞邪。”撞邪?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