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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近的足以看清了。方锦安不禁有些愕然:“小忆?”脱口而出旧日称呼之后,她赶忙遮掩:“啊,不,是肃王殿下,本宫失礼了。”来者头束二龙抢珠冠,身着亲王规制蓝底银纹华服,容姿焕发,威仪赫赫,正是肃王李忆。今日早些时候李忆得到鹦鹉消息,得知方锦安被李悯如此对待,心中大怒,一时坐立不安,什么事儿都做不下去。最后只能寻了个由头进宫。知道没法见她,但只想离她更近一点。在东宫周围徘徊了许久,未曾想竟见她一个人走了出来。他心中狂喜,远远尾随着她,却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不敢到她面前——自他重生归来,已有两年多了,一是方锦安很少出东宫,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他还没和她说过一次话!但是刚才,见到她似是找不着路,那茫然踌躇的样子让他心中一痛,终是鼓足勇气,走了出来。未曾想她迎面一句旧时称呼。前世今生,这一声小忆,李忆已是数年未闻。下意识的,一句“大师兄”便冲到了嘴边,好不容易咽了回去。方锦安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旧称在李忆心中引起多大波澜,只觉着昏暗的暮色中,他的脸色说不出的古怪,她心下疑惑,想想道:“殿下这是生气了?呵呵,其实大家都一家人,太过拘礼也无趣,殿下若是愿意,也可以唤本宫一声嫂嫂嘛。”嫂嫂......李忆踉跄后退了一步,正绊在石阶上,差点摔倒。“殿下小心!”方锦安下意识虚扶了一下:“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般不稳当。”李忆颇有点狼狈地站直身体,看着她沉默不语。方锦安借着最后的光亮细细打量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自我嫁进来,倒也没怎么见过殿下。殿下现下可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可喜可贺。”她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李忆按捺住万千情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方锦安轻笑一声:“我还记得,在北疆时曾见过殿下几次。说句冒犯的话,那时候殿下总是灰扑扑孤零零的样子,好不可怜。如今殿下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这话让李忆心下一酥,整个人像在热水里过过一遍似的。“谬赞了。”他低声道,眼中升起万千华彩。“甚好甚好,年轻人原该如此。”方锦安又叹道:“唔,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殿下这般的精神焕发,可是好事将近啊?我近来精神愈发的不济了,许多事儿都不留心。待得肃王妃入门之时,殿下千万记得给我送喜帖啊!”李忆眼眸就黯淡下去了:“并无此事。”“那要抓紧了呀!”方锦安关切地道:“凭咱俩的交情——哦,我是说你和阿绣的交情,我必要给殿下送一份大礼的!”李忆深深吸气,又是狠狠闭眼。终于还是忍不住。“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吗,大师兄?”他说。这一声入耳,方锦安骤然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心口。“怎,怎么会认出来?”在和李忆对视数秒后,她弱弱地道。“如果我认不出你来,”李忆低声道:“那一定是我眼瞎了。”方锦安何曾知道他这话里的深意。她只是觉得眼眶骤然酸涩。她低低头,随即上前一步踮脚拍拍李忆的肩:“哎呀,我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很多旧人都认不出的!难得你和他们不一样,师兄没白疼你!”两世为人,李忆听惯了旁人说他冷血。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着身体里的血热的要燃起来。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凭本能驱动,手一伸,把方锦安紧紧抱住。满怀异常的纤柔,与一丝丝带着点苦涩的香扑入鼻中,才勾回他的理智:他在做什么!李忆的身体瞬间变僵硬,可是放开似乎又不很合适,也不想放。“小忆,许久未见了。”而方锦安显然并没多想,只拍着他后背,一脸的欣慰。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终于有对手戏了。撒花!接下去作者君一定会勤奋起来,争取日六千的。看我的认真脸。主仆“是许久未见了。”李忆道:“你几乎不出东宫,我曾去章华殿求见过数次,都被你拒了......”他声音一贯的清冷低沉。然而方锦安怎么听着听着,竟从里面听出一丝委屈的味道来?一定是错觉,方锦安想。“并非我不牵挂你们,只是我现在这副废物般模样,委实羞见故人。”方锦安笑道。李忆听了这话,心中大痛,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干巴巴道一句:“你这是什么话,你可知我见到你有多么欢喜。”知道,知道,你这抱着不撒手,还有你这面上虽没什么情绪,但身体却颤抖的厉害,竟是这般激动吗......方锦安欣慰之余,又有惊讶。当年晋阳侯府的讲武堂,汇聚了晋原十二州乃至陈彭卫三国最优秀的儿郎。固然有培养保家卫国的英才的用心,不过对于晋阳侯府而言,更重要的是要从中为方锦安择一良人。然而最终,侯府众人一致青目的,方锦安没感觉,方锦安心折的,被侯府一致反对。方锦安一意孤行顺着自己心意走了下去——现在想想,唯愧辜负侯府。那时在诸多儿郎中,李忆黯然无光,给方锦安留下的印象唯只性格孤僻,郁郁寡言。方锦安虽也曾就他这性子关心他开解他,不过自己都觉着做的很是有限。倒没想到,这久别重逢,他竟这般激动,对自己这般亲近。方锦安觉着受宠若惊,又有点愧不敢当。“那以后便多见,多见。”方锦安轻轻推开他:“只是我再不能和你们饮酒跑马了。这宫里规矩又大,怕是你很快就会厌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