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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了。“你当真没死?”她不可置信地伸手触摸他的面庞。“是,”李悯半跪在她面前,颤抖着握住她的手:“阿绣,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李悯此时的确是发自内心、实打实的激动、狂喜与愧疚。被他这情绪触动,谢岫眼看着方锦安破涕为笑。糟糕!李悯竟留着这一手!这前前后后,都是他设计好了的吧!这可如何是好!谢岫顿时急出了满身的汗。此时马车走动起来,外面还有人驭车!他们是谁?他们和李悯勾结在一起想做什么?这是要往哪里去?谢岫能够想到的,方锦安如何想不到。她按捺了心中波澜,从李悯手中抽出手:“你平安无事就好。”“阿绣,你这是不肯原谅我吗?”李悯大急。他没想到方锦安会这样冷淡。以原来方锦安对他的深情,加之误会已解开,他以为他这一露面,方锦安总该欢喜的不行。“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方锦安现在可谓百味交集。之前以为他死了,她觉着对不住他,可现在知道他安好,她心中瞬间又生出了对李忆的愧疚之情——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捂捂脸,慢慢斟酌着道:“过往你做下的错事,你已付出代价。而今你既然安然无恙,我与你曾经夫妻一场,自然是为你欢喜的。”“什么曾经夫妻一场!”李悯敏感地察觉事情有异:“你现在也是我的妻,永远都是!李忆,李忆那个贱种,全都是他使的计,让我认不出你,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阿绣,可是我不在乎,阿绣,你永远是我的!方锦安如释重负地叹口气:“这话我以为永远没机会和你说了呢。小悯,以前我是心悦于你,整颗心里都是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仍然很感念你曾经为我做的事,但是,终究你我之间的这一份情已然千疮百孔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吧,我太累了,没有精力再去弥补了。所以,我想我还是把你留在那个曾经,比较好。”“难不成,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李忆?”李悯额上青筋迸出:“我以为,你是被逼迫的......”“这世上没人能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方锦安道:“我与你前缘已尽了,往后,还是各自安好吧。”“不,阿绣,”李悯不可置信地摇头:“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都是李忆在搞鬼,你不能中了他的计!阿绣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继续得逞下去的,我必能拨乱反正!哦,我的眼睛,你不要以为我的眼睛瞎了我就成废人了,我认识有大神通的人,能够治好我眼睛的......”方锦安皱皱眉:“小悯,你和小忆之间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可终究你行差做错,就该认赌服输,不要一错再错了!”“我没有错,我从没有错!”李悯高声厉喝,此时他哪里还听的下她的话。许是被困厄摧残的人性格也大变了?方锦安歪歪头看李悯: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啊......不,细想想,从她嫁与他之后,或者说从他当上太子之后,他就与记忆中不一样......“现下你金蝉脱壳,正是可以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的好时机。”她又劝了一劝。“是,我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李悯恨恨道。“所以,我现在是肯也罢,不肯也罢,必须跟你走是吗?”方锦安冷冷道。“阿绣,你只是一时被蒙蔽了。”李悯又放低了声音:“我会等你醒悟过来的。”这是什么话啊。方锦安干脆不说话了。“你累了吗?没事儿,一会儿到地方了就能好好歇歇了。”李悯眼睛看不见,直觉愈发灵敏,他察觉到方锦安的抵触,心中有如刀绞:明明,明明是自己被欺骗被夺去心中所爱,明明自己受尽万般苦楚才能与她重逢,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他?她可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灰暗的一切?夜色中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茫茫大雪与昏暗灯笼下,谢岫勉强看清似乎是被带到了一个农庄。谢岫紧紧跟随在方锦安身边,警惕地看着李悯:你休想对她做什么!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李悯牵着方锦安往正房里走,而谢岫被人拦下。方锦安拍拍她手,示意她放松:他不敢乱来的。一关了门,李悯就想抱她。方锦安抽身走开。“阿绣,天下人皆知,你是我的太子妃。”李悯哑声道。“如果我还是阿绣,你还敢对我如此放肆吗?”方锦安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阿绣,我什么都不做。”李悯摸索着到她身边坐下:“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这总可以吧?”方锦安不作声。“阿绣,我是真心爱慕于你,从在北疆的时候就开始了......”李悯提起当年的一桩桩往事。要说对这些往事没感触是不可能的。他的声音本就好听,方锦安听着,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年战后他被从鬼门关救回来,冲着自己那一笑,自己那怦然心动......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她心中对自己说。然而李悯却没提起这段事情。方锦安心中略奇怪。她又突然想起那封信的事儿来。“崇元十三年,我以锦安的身份,给你写过一封信,让江越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她打断他的话问。“对,那封信!”李悯面露怒色:“李忆也跟我提起那封信,一定是他使手段,换了那信,我收到的信中,没有半字提及你就是阿绣!”没有半字提及你就是阿绣......方锦安听闻此话,莫名心中一动:那封信中,诚然没有半字直接提及她就是阿绣。那时她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写信给他,心中羞涩,落笔斟酌又斟酌,却实在没法把她就是阿绣这事儿坦坦荡荡写出来。最后便写下了她曾赠给他的相识暗语“葳蕤华宇东,浩瀚紫电光。”——还只写了上半句。暗示她就是当年赠他这诗那人。不过她自忖暗示的已经足够明白,他应该能见诗知人。她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盯着他:“你可记得,葳蕤华宇东之事?”“什么?”李悯茫然不解。“当真不记得?”方锦安声音忍不住的颤抖。“啊,记得,记得。”李悯一拍脑袋:“当年那封信里,似乎是有这么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