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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别的船上的人。纵然年节下很多人都回家了,可是全部加起来,也有三两百弟兄,都是膀大腰圆的好汉,定能撕了这伙子人!别的部众的确已经被惊动了,纷纷挥舞着武器向这里跑来。可是在码头上,一排站着十余人,此时纷纷解下背上背囊,掏出一截短棍,不知怎地一旋一拧,瞬间变成了一柄半身长、寒光粼粼的□□!柳唯眼看着,两个一块冲过来的弟兄,竟被一刀劈作四半!不多时,便杀的旁边江水尽作赤色,部众们畏缩不敢上前,还在犹豫之间,却听马蹄哒哒,转头一看,迎面风驰电掣奔来一支马队,马上骑士挥舞着同样寒光粼粼的□□。部众们一见之下,肝胆俱裂,只以为已被团团包围,一窝蜂地跪下求饶。胜负一份,但楚峦并不敢大意。这里不过是殿下出行例行警卫的六十人而已。他从怀中取出发信烟火,扬手抛入空中,召唤大部人马支援。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刻时间。李忆看着差不多了,深吸口气,准备去见方锦安。便在此时,他察觉到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不必回头,李忆也知道这是谁的。他呼吸骤然急促。他转身,不管不顾地先把人抱进怀里。她似乎,没有挣扎没有不愿?只要她有一点点抗拒的表示他就松手。李忆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抱的更紧。“安安,对不起。”此时此刻,他只恨这世上没有更好的词语能传达他的悔恨。而方锦安也许久不语。终于他听到她轻笑了一声:“小忆,你是对不起我,非常对不起我。”李忆闭闭眼,只觉着心向万丈深渊坠落。这次却不容他再躲避。“看着我,小忆。”她说。李忆睁开眼,看到她的眼眸在他面前咫尺间闪烁如星。“你差点让我永远失去你。”她伸手抚上他的面庞。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似乎没有气怒......李忆的坠落终止了一瞬。“你知道吗,小忆,”方锦安紧紧盯着他:“我这一生,其实只爱过一个人。但是,我自己,却一直不知道......”不是说,对他动了情吗,如何,如何又变成只爱过一个人?李忆的心,又加速的、天崩地裂的坠落。但是如何的酷刑,也是他该受的。李忆咬着牙,强迫自己看着她。“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方锦安觉着自己脑子有点乱,可她愿意就这么乱七八糟说下去:“他曾在雪原上,为我潜伏三日伏击重敌,他亦曾在瀚海里,为我挡下七万铁骑。”方锦安眼中繁星更盛,声音亦哽咽起来:“小忆,你告诉我,我爱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写的好艰难。第65章李忆却不太敢确定她的意思:“你,你说什么?”“我说,”方锦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当年十二月之战中的李悯,是你假扮的,对不对?我所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对不对?”“可是,”李忆此时脑中一团乱麻:“可是我只是在十二月那三场战中假扮的李悯,李悯在北疆那么多年,他总是追随于你身边,他,你对他也与旁人不同......”“可是我所爱的,我想要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嫁给他的,唯有十二月之战中那个与我并肩的人啊!”方锦安颤抖着打断他。毫无防备,李忆受到的冲击比方锦安更甚。本以为已至山穷水尽之处,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的他头晕目眩:他苦苦求而不得的,原来,一直是他的?他以为他夺了李悯的,其实是李悯夺了他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就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真相,他与方锦安各自画地为牢,备受煎熬。重活一世,李忆以为他窥得天机,再无人可左右他的命运。然此时才发现,在造化的翻云覆雨手下,他简直不堪一击。这一世,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几乎再次错过。而上一世......上一世......李忆几乎不敢去回想上一世。“对不起。”偌大个男儿,此时竟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方锦安看他这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个傻瓜,你之前就一点没察觉到这事儿,没察觉到我想嫁的其实是你吗......我也是个傻瓜,竟没看出那是你......”“全怪我,都怪我。”李忆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泪:“一定是我德行浅薄,不配你,所以上苍才会如此安排......”方锦安狠狠摇头,又为李忆擦泪:“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的及,我没有失去你......小忆,我以前做的所有伤你的事,你原谅我好不好?”她不提李忆还暂时忘却了:“你何曾伤我,却是我,那天我喝醉了酒昏了头,把你伤成那样......”他面上欢愉顿收,换做惊惶。方锦安又笑:“果然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不是你伤我的,那是之前从李悯那儿跑出来受的伤,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然李忆听了这话心中懊恼心痛之情不减反增:“还是我混账,那时一定很疼吧......又让你带着伤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你如何经受的住。”他赶紧把方锦安抱起往船舱中走去。退避在船舱中偷听的谢岫和众侍卫忙四散离开。“我没事的,我身体好的很。”方锦安贴在他耳边道:“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么欢喜,我现在绝不会生病的。”“相信我我的欢喜一点也不比你少。”李忆抱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动手解她衣服:“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方锦安任他施为,只迫切地继续与他倾诉:“那你绝不知道我有多么迫不及待想见你,想告诉你这一切,偏偏你那天醉成那样什么不肯听我说,第二天又急慌慌跑掉了。”李忆脸上一红:“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是在李悯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方锦安点点头,把来龙去脉仔细跟他讲了。说完她自己都心悸不已:“幸亏我在信里没直接挑明,不然可真就是一条路走到黑,现下怕是我和他的娃都会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