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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盯着她,手指勾了下鼻梁。这姑娘五官偏明艳,平日耀武扬威时有种天之骄子的骄矜气,偶尔弱气下来,眉眼嘴角便流出温婉,有点像猫,细弱又娇柔。他不动声色,“哦。”“……”哦……哦?余兮兮怔住。“哦”是几个意思?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是真没明白还是装没明白?她都暗示到这份儿上了,再不明白,那和二百五有分别吗?她两道眉毛纠结到一起,终于把话挑明,“你人都来了,难道只把我一个人带走?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顺手把我朋友也保出来啊。”秦峥淡声说:“求人帮忙就这态度?”“……”他食指修长有力,敲击金属车身,“哐哐”的,节奏规律漫不经心,听得余兮兮心头烦躁。她抿着嘴,片刻没有说话。起北风,遮住月亮的云被吹得散开,月光水一样洒下。秦峥英俊的面容半明半暗,五官立体的缘故,投下深浅不一的影,看不出多余情绪。半晌,“秦先生,麻烦您,顺便把我的朋友也带出来。”余兮兮脸上漾开甜甜的笑,最后两个字故意咬重:“谢、谢!”*十五分钟后,一切手续办理完毕,黑色吉普车驶离区派出所。凌晨光景,窗外街道空无一人,唯有路灯在装点城市,将整个天地渲染成一片橙色光影。实在太过安静,吉普车的引擎声刺激人耳膜。周易坐后座,脸上带着丝不自在。一边儿的余兮兮倒从容多了,垂头发呆,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座椅皮,沙沙作响。气氛微妙。突的,驾驶室里的人扔过来一句话,挺淡的语气,打破沉默:“地址。”余兮兮说:“科北路189号。”这个地址陌生,显然不是她家。秦峥停车等红灯,“你来指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最讨厌说话,于是皱了下眉,尽量克制着:“这截路我不熟。而且有一种东西叫导航,你没有吗?”话音落地,他从后视镜里扫她一眼。余兮兮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往回收,车内昏暗,仍可见镜中映出的黑眸,偶尔有路灯光线坠进去,深不见底。他回答:“没有。”她着实被噎了下:“你没有导航?”好吧……然后顿了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边不情不愿地摸手机一边低声嘀咕:“就算车上没装,手机里随便下个软件其实也能用,舍不得流量么。”秦峥侧头看着窗外,不做声,面上没表情。不多时,一片死寂里响起个僵硬又机械的女声:“百度地图,开始为您导航。”余兮兮坐直,趴前面的椅背上,然后把手机音量摁到最大,伸长胳膊举到那人耳边,语气不善:“跟着它走。”“前方,直行800米,然后,向左行驶……”导航的声音突兀刺耳。秦峥微拧了下眉,转头,余光里扫见她的手臂,离得很近,纤细莹润,白得能看清皮下脉络。还粘着两块儿创可贴。他眯了眯眼,冷声问:“谁干的?”“……嗯?”“手上的伤,谁干的?”这语气低冷中甚至带着丝狠戾,余兮兮呆了呆,下意识在创口贴伤摸一把,“哦,这个么?我自己不小心蹭的。”听她说完,秦峥视线不露痕迹地收转回来,片刻后,口吻恢复一贯淡漠:“刚才几个打几个?”“什么?”她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她一眼,“你刚才不打架呢么?”“哦。”原来是打群架的事。余兮兮表情很平静,丝毫没觉得难以启齿,随口说:“对面五个,我们十二个。”秦峥勾了下嘴角,没再说话。短短几秒,转瞬即逝的笑,却将好被她捕入眼中。余兮兮一滞,猛的顿悟这笑里的意思——十二打五,她手臂上还挂了伤,这人是觉得……她不中用?“……”静默片刻,她咬咬唇瓣,忍不住低哼,中气不足地抵回去,“怎么,姐让人三招,不伟大么。”旁边的周易:“……”*之后一路无话。“前方到达目的地,已为您推荐终点附近停车场。”这段路的路灯坏了两周,居民反映多次无果,投诉信贴了整整一公告栏。吉普车在小区门口停稳。周易朝驾驶室里到道了谢,然后下车,余兮兮收起手机紧随其后。车门在背后重重关上,她想了想,还是绕到驾驶室那边,伸手敲车窗。“砰砰”。窗玻璃降下。这截街道没灯,那人靠椅背上,黑暗中依稀可见棱角分明的侧脸,有种阳刚男人味儿,半截烟叼嘴里,火星明灭,黑眸冷淡。余兮兮沉吟了会儿,说:“今天晚上的事,谢谢。”秦峥垂眸,食指点烟灰,双唇间白雾浮散,没什么表情:“不客气。”她又说:“今天我欠你个人情,一定会还。”这回,秦峥静了静,侧目,视线终于看向她,带着点儿探究和玩味。良久,他夹烟的手朝她勾了勾。余兮兮狐疑,上前又站近些许。秦峥倾身,低声问:“怎么还?”他嘴里的烟味儿瞬间扑鼻袭来,极浓烈,她始料不及,给呛得咳出一声,忙往后退几步,抬抬手扇风。这味道,比她以前抽的Treasure也烈太多了。什么鬼烟?“嗯?”秦峥直勾勾盯着她,“怎么还?”余兮兮和他对视,莫名的,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特种部队的男人,骨子里流的都是狼的血。她皱眉认真想了想,说:“这周之内,我请你吃饭。”他听后扯了下唇,没答话,缓声扔下句“伤口记得上药”后便升起了车窗。嗓音低沉,融入这漫无边际的夜色里。吉普绝尘而去。强压气场消失。余兮兮没由来地松了口气。夜里风大天凉,周易抱肩等在大门口,站片刻,朝她走过去,说,“你车还在酒吧那边。”“明早我去开回来。”话刚说完,兜里手机连震起来,余兮兮掏出来一看,好几条新短信息。她挑挑眉,一边跟着周易回小区,一边在信箱里翻看。几秒种后,她闭上眼,舔舔大牙,忽然狠狠一脚踹向路边大树:“靠!”周易懵一脸,“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余兮兮深吸一口气,然后极缓慢地吐出来:“我爸停了我所有的卡。”周易惊:“什么?”她从兜里摸出颗糖塞嘴里,嘲讽地扯唇:“可真是亲爹。”周易无奈,叹了口气说:“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