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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姓侍卫守在门外,柳月一出来的时候他便上下将柳月打量了一遍,确定无异常,才和她说话。“若是不快点,到加关就要夜半,或者明日去了。”柳月没敢看他,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心情,怕在看了眼前人的那一瞬崩塌,柳月往前走着,后面人跟着。柳月轻声与他说道:“既如此,不妨寻处地借宿一晚,省得连夜赶路,露宿山林间,我看此处便可。”侍卫略作沉默,后回道:“据我所知,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村落,若是我们到了那里,天色暗了,便就在那处借宿一晚也可。”“这一天倒是乏了,我们不妨就先在此处暂歇,明日一早再赶路。”柳月再次同他说道,已经知道前面不是加关,她自然不想再往前去了,也害怕再往前去。“还请姑娘屈尊,劳累姑娘了,三皇子正等着姑娘。”柳月还想搏一搏,“我实在是太累了,想歇息会儿。”那肖姓侍卫在此刻认真看了柳月一眼,竟不再说话,柳月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姑娘请吧。”那侍卫言语变得不容否置。柳月不敢再说话,她怕言多必失,总之不能和二人撕破了,不然她定无处可逃,她需要平复心情,静着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伺机而动。柳月上了马,三人继续前进,随着前行日头渐渐偏西,西边那一块儿的山头已经染满了红霞,最后一点阳光不一会儿便会消失。柳月看着那一点一滴渐渐逝去的夕阳,心里也渐渐更加紧张了起来。这连途都没个村落,林稀木少,又没得个躲藏处,该往哪里去?又该怎样去?柳月心中一片荒凉,突然间她觉得好无助,连一点反抗的心都没有了。可想到世诚,她又有了决心,这么久了,本来以为就快要见面了,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难道真的不能再见了?柳月心中伤感,害怕,可她还有寄托,她想他,她要见他,所以她要好好的,去找他。再往前走了一段,远远的可见一条河流绕在两山脚下,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泛着粼粼波光。柳月被那河水耀了眼,心中却突然有了着落。这是柳月自往这边以来见过的第一条河,甚至还算得上是一条大河,河面宽广,河水绿莹莹的一片,深不见底。但这河流比较急,可能是因为此处地势造就,多嶙峋岩石,也就注定了河水多波涛汹涌。夕阳落的快,另一半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片深蓝。柳月看着如此,便鼓起了勇气,开口说了话,“肖大哥,我们歇息一下吧,我想解手。”男子转头看向她,柳月屏了气,镇定着心神,面上平静,又缓缓与他道:“刚才在老婆婆哪儿喝了太多水了,倒是误事。”言罢柳月低下了头,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好。”肖姓侍卫同意,扶了柳月下马。然后他们二人就地休息,掏了干粮来吃,柳月则找了条能插足的道,下到了山下。二人只看着柳月往山下的背影,并没有跟来,只当她去找地方解手去了,况且这片山没有什么树木,多是山岩,她肯定是要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去的,再说那山下是一条急流的大河,她一个小姑娘能往哪儿去。可他们没有想到柳月要去的,就是那条大河。她在地上跑还不如在河里游来的快,从小身在大河边上,水性自然是极好的。只有在河里,或许她还能躲过二人。二人在上面吃饱了肚子,又等了一阵,还不见柳月上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哥,她怎么还没上来?”年少一些的那个向年长一些的人问道。年长一些的男子皱起了眉,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慌忙起身向着山下跑去,另一个紧跟其后。二人匆忙的脚步带落着山石,等二人到河边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河两边竖着山体,到了河边比上面更暗,眼前一片朦胧,四处望去,河水流淌,水声震响山谷,哪里还能看到人影。“坏了……”年少一点的一脸绝望,好似丢了全家人那般。年长一些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同样难看到极致,“找!”他并不放弃。二人因水性不佳,加之河流湍急,天色渐暗,河边山势陡峭又无法行走,便又上到了路上,驾着马儿沿着河流下方奔去,希望在下方的地段能拦截到柳月。柳月顺着河流一路漂下,因为河水太过湍急,她虽水性好,但人力之下却也只能顺势漂泊。只是这过程中难免撞上河中的岩石,撞的她浑身疼痛。幸而还是在她极力避免的情况下,若不注意,不是撞个粉身碎骨重则也是伤残。春日夜里的河水还是很凉的,特别是一直在河水里,只会越来越觉得冷。她下河的地段山体陡峭,一路下来河两岸无法攀岩,幸而她选择了刚才那处下河,不然前方很长一段地都下不到河边,她可能就无法逃脱了。柳月很冷,很乏力,天暗了,她也很害怕。若不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她不可能下到这样的大河里,不熟悉的地段,不熟悉的河水里有多少危险,她这个从小身在河边的人在清楚不过了。终于在忐忑之下过了那段急流,下面的河段是平缓宽阔的,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最糟糕的断戈。河水静谧了下来,月亮也出来了。河两边幽森阴暗,不时有虫鸣蛐叫,已然到了一段杂草丛生的地带。柳月实在是无力了,打量了两边,都是笔直的山体,无处上岸,便翻了身来,让身体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幸而这段水面平静,适合她静漂下去,再游也是游不动了。身子浸在水里,耳边也是河水,只有眼睛鼻子嘴露在水外,柳月静静地看着夜空,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她想哭,眼里夹着泪,心里想着他。想着想着,便恍如看见他出现在了夜空中,看见了他,她才忍住了眼里的热流。可随着水流缓缓地流逝,在水里这么长时间,她太乏,太冷了,嘴唇都已经冻的发紫,一片晕眩袭来,她竟然想睡了……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提着心,害怕着,她太紧张了,到现在是真的累了,或许睡着了,就不害怕了。那股浓郁的疲乏感袭来,实已无力控制,柳月缓缓地闭上了眼。…………夜空幽静,山谷之间静静地流淌着一条河流,连绵狭隘的山谷从东向西渐渐变得宽阔,直至一处,河流的北方有广阔的辽原。而在这处的河流里似乎有一人身在河里,看他动作,像是在河水中洗澡。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那赤露在外的上身强壮结实,肌rou饱满,确定无疑那是个男人。正这时,上流隐约漂来了什么,男人定睛看着。是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