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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治伤,如今咱们最重要的是突出去,否则都得死在这儿。”夏晚索性道:“最好把人全引到一间屋子里,我喊一声,你就躲开,我带着霹雳炮了,一会儿把人闷在屋子里。”郭兴一直在战场上,当然知道霹雳炮是什么,也知道该要怎么用。夏晚扶起李燕贞,见有处挂着个大大的药字的店铺还开着门,遂在郭兴的长剑相护之下,几个人退到了药铺门外。就在她转身的一刻,也不知何处扬天一声号角,那几十个伏兵已经俱皆包围了过来。砰的一把关上药铺的大门,夏晚进了桌凌椅乱的诊室,从一间间大张着的柜子里搜寻了许久,才搜出一块巴掌大的白布来,夏晚这才解开李燕贞的衣服,替他擦拭。听外面刀剑相拼的声音,显然那些兵在等她也踏入包围圈之后,已经开始攻击了,而外面只有郭兴一个人在挡着。夏晚将门合上,剥开李燕贞身上沾着血的中衣,便见他腰际是个三角形的钝伤伤口,这是箭伤,显然他是在进洛河镇的时候,半路遭的伏击。没有热水,就只能用冷水。夏晚淘净了帕子,拿冷水去擦拭李燕贞的伤口,冷水一惊之下,他肌rou明显一抽,倒是醒了。猛然醒来,李燕贞下意识就要往起来翻,淤血立刻就从那伤口里往外渗了。夏晚使着劲儿将他摁倒在床上,连忙唤道:“阿耶,是我,年姐儿。”李燕贞听到夏晚的声音,眸子里的光才聚集到一处,随即,他自己慌乱挣扎着,像是准备要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在女儿面前坦身露体,身为父亲,自然是不习惯的。夏晚略带着责怨道:“皇上让李昱霖带我去宋州,明明白白的就是陷阱,是想设伏害您的陷阱,太子叫您来,您就不该来的。要我说,您早在关西的时候就该揭竿而起,占据了关西再说,皇爷爷从未拿您当亲儿子看,您又何必给他卖命?”李燕贞疼的头晕昏胀,深吸了几口气,亲自撕了两条布带,缠腰将伤口扎好,只听外面杀声震天,门板叫人砸的砰砰作响,只怕外面的士兵要杀进来,挣扎着站了起来,断然摇头道:“不可能,你皇爷爷虽说性子古怪,但不会暗下杀折。肯定是李承筹的主意,唯有他才恨不能置我于死地。”站起来,伤口愈发的疼,李燕贞拄着剑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踉踉跄跄撞过来,若非夏晚搂的及时,他就得摔在地上。趁势,李燕贞也就把女儿给搂住了。成年后的女儿和父亲,按理不该这么亲密的。李燕贞拼尽全身力气将夏晚搂入怀中,埋头在她肩上,却是掉了两行清泪下来:“躲到柜子里去,爹在门上替你挡着他们。”他是准备拼死,也要保住夏晚的性命了。夏晚气自己,也气李燕贞,主要还是恨那个精明之极,又冷酷无情的皇帝。打生了小甜瓜之后,还是头一回哭,一把又把李燕贞给拉了回来:“放心吧,我既敢来,就肯定能把您给救出去,只是你不该相信皇上的,他都不顾父子情份让李承筹设伏杀您,您还自己往陷阱里钻。”李燕贞拄着把剑,断然道:“不可能。你不懂,你皇爷爷年青的时候很疼阿耶的,他只是因为你祖母的去世,受到了刺激而已,虎毒尚不食子,他任杀谁,也不可能杀我。”童年时皇帝对于他的疼爱一直根植在李燕贞心中,所以即使皇帝再怎么折磨他,不喜欢他,他始终在等,等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能够回来。夏晚简直要气疯了:“您醒醒吧,他压根就没当您是他的儿子。”她话音才落,砰的一声,门板眼看都要叫人给砸穿了。郭兴还在外面嘶吼,尖叫,拼杀,但显然也快顶不住了。夏晚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两枚佛手出来。这佛手是在东宫的门口,文安交给她的。两枚佛手而已,她当时也就放到榻边了。彼时文贞还未上车,文安极短,又颇疾的说了一句:“记得打开看看。”和文贞一直同车,夏晚也知道文安和文贞不一样,在东宫是个格外不起眼的存在,所以便把它放在秀绷下面,悄悄打开看了一眼。原来这佛手是切开,又重新粘合到一起的,里面用锡纸裹着一只拳头大的铁丸子。夏晚在河口的时候,曾见河口兵用过这东西,霹雳炮。这里面加着巴豆,狼毒、石灰、沥青和□□等物,毒的不能再毒,只要叫人闻了,便不死,也得昏昏沉沉上好半天。眼花流泪,呕吐发晕,一般只要闻上一口,就得晕死半天。但这东西必须得扔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还得是不透气的地方,否则风一吹,毒气就散了。所以夏晚才要郭兴把人都引到门口来。恰就在门要破时,她把这东西递给李燕贞,待李燕贞点燃了引线,便放嗓子一声的喊,随即拿打湿的袖子捂住了嘴。一股浓烟之中,扑进来的人全都昏头胀脑,晕的晕倒的倒,夏晚扶着李燕贞,叫这气息熏的两眼全是泪,也不知踩着谁的脑袋,摇摇晃晃就走到了外头。空荡荡的大街上,横七八落着几具尸体,郭兴将李燕贞负在肩上,又将夏晚护在身后,这才准备要逃。恰在这时,李承筹带的金吾卫也赶了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军,将夏晚和郭兴,李燕贞三个整个儿包围起来,一重重的金吾卫,不下千人。马匹闪开,李承筹从包围圈中走了出来,冻红的脸上挂着丝格外虚伪的笑:“三弟,咱们积怨也算有些年头了,不想今日又在此狭路相逢。”李燕贞叫郭兴负在身上,叫伏兵围困在中央,两只眼睛还叫毒/气熏的干涩无比,不停往外流着泪:“二哥,我任你处置,放年姐儿走,她是我的孩子,也是皇家血脉,你不能伤她。”李承筹笑道:“当初我做野孩子的时候,你在宫里是皇子,人人只知你而不知我,那时候咱们的地位和如今是颠倒的,你当初站在父皇身边,取笑我是个小内侍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得死在我手上。”李燕贞愣了半晌,忽而道:“你把年姐儿拐走,扔了,就仅仅是因为这个?”就因为李燕贞小时候经过李承筹身边,不识他是自己的哥哥,李承筹忌恨在怀,在他有女儿之后,把他最疼爱的女儿从身边抱走,转而拐卖。李燕贞道:“你不配为人。”李昱霖快马加鞭,早都已经赶到洛河镇了。非但赶到了,还在镇子最中间一户人家二层的楼上,替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既能够隐蔽自己,又能看到外头一切的。李燕贞的老丈人是关东兵马大提督,他自己在关西带兵多年,虽说手不握兵权,可他整个人就是号召力,是凝聚力,说他不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