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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面色一沉,凝神道:“其实昌王确实有暗中与萧国来往,但是萧国胃口太大,远远超出昌王的估计,就凭昌王现在的实力还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故而双方没有谈妥,这来往之事才作罢!论到征战,昌王本就不是萧定南(萧军领军人)的对手,几番对战下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萧国大军横扫沧州、吴州、冀州,我军粮草日益短缺、供给又跟不上,昌王这才不得不寻求脱身之法!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用‘装死’这一招来保命!”“哼……他打不过萧国、装死逃回来本就是走赫连曦宴(齐王)的老路,想借萧国大军困死你!可是他比赫连曦宴要歹毒十倍还不止!他忌惮你的征战才能,害怕萧国困不住你,才会在回来之前设下这样一局!”兰君冷笑道,“你看夜宴那日他们母子一个接一个的罪名扣下来,步步紧逼,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哪里还有旁人辩驳的余地?只可惜,他们漏算了最关键的那一枚棋子,昌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安排的救驾之人正是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娘娘英明,早知许源可堪大用,这才使这局棋反败为胜!”提到许源,曦泽又有些许忧虑,“说起来,此事许源功不可没,还请娘娘念在他的功劳上,给他留条活路!”“这个你大可放心,本宫怎么会自断臂膀?”兰君信心十足道,“暂且委屈许源在监牢内住上几日,待这事风头过去,本宫自会保他安然无虞!”有了兰君的金口玉言,曦泽立刻展颜,再次拱手道:“曦泽代许源多谢娘娘!如今有了许源的供词,昌王再想翻身怕是难了!”“这个自然!”兰君带着三分恨意,畅快道,“金贵妃母子处处与本宫作对,金贵妃更是盯着本宫的后座耍尽了手段来争抢,哪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岂能容她一而再地在后宫放肆?!这次落到本宫手中,本宫定要叫他们母子从此没有翻身的余地!”须臾,兰君又收起快意,语气庄重道,“不过,要想让昌王母子倒得彻底,还需一剂猛药!你既知昌王暗中与萧国有私,可有抓住他通敌卖国的证据?”“这……”曦泽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做得隐蔽,证据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这方面我们什么也没有捞到!”虽然曦泽答得不乐观,但兰君依然不放弃,继续追问道:“许源一直潜伏在昌王身边,他手上可有昌王通敌卖国的证据?”曦泽再次摇头。“那你可知萧国派来与昌王暗中勾结的是何人?”曦泽还是摇头:“昌王暗中与萧国勾结之事是许源无意中知晓的,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想要揭发昌王通敌卖国,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兰君闻言沉默了。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沉吟颇久的兰君才再次出声道:“就算没有证据,我们编也得编出个天衣无缝的证据来,好不容易才将昌王送进监牢,不能让他白走这一趟!之前赵王一案,刑部还一直悬着,不管怎么说赵王也是个亲王,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个说法。这次便一块栽在昌王身上,反正他三番四次利用赵王来夺嫡,由他出来顶罪也不算冤枉!”拉昌王来为赵王一案顶罪?!小隔间中的云倾听到此处已是心惊不已。难道真的如煜王所言,赵王真的是被曦泽所杀?而且这件事兰君亦是知情的?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竭力抚平心口狂乱跳动的心,闭上眼睛,背靠墙壁,平复激动的呼吸,继续往下听。“一切但听娘娘安排!”他这么快就应承了兰君的主意,几乎连想都没想,呵……那么他接下来就是要着手安排栽赃昌王之事了。权利杀伐果真铁血无情,然而,曦泽与兰君若不动手,就会败在金贵妃与昌王母子手上,就像这一次,若不是曦泽与兰君早有布置,也许现在万劫不复的就是曦泽了。这一切,也许他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直至曦泽离去后、兰君走进小隔间,云倾还保持着闭上眼睛、背靠墙壁的姿势。兰君的声音骤然从头顶传来,寒冷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本不想让你知晓这些,但是,我是你的母亲,我要让你知道,想要看清一个人不要只看他待你如何,你还得瞧瞧他是如何待旁人的,这样你得到的答案才是最中肯的!”云倾闻言霍然睁开双眸,迷迷蒙蒙地望着兰君。兰君继续道:“你心头的念想,我试图阻止过,但是,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必须提醒你,感情这种东西,它可以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也能成为你最大的弱点,随时将你置于死地!其实,早从你我踏进这晋宫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便不该再奢望还能像在燕国那样将你保护的安然无恙。你总要离开我,独当一面!所以,我必须让你明白,权力厮杀是你我这些住在这座繁华牢笼中的人所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是没有温情可言的博弈!所以,云倾,你要记住,在这里没有绝对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也没有十恶不赦一无是处的坏人,在这里,有的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所做的争斗!你争,别人也争,你不争,别人还是争!为了争夺,他们会嫉妒,会不择手段地铲除挡在他们面前的每一颗绊脚石,最后逼得你不得不争!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张多变的面具,这一刻他也许会拉你一把,但下一刻他也有可能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你成为他登上权力巅峰的踏脚石!在这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所以,万事只有未雨绸缪,才能在危机到来时及时脱身,我是你的母亲,我希望你看清眼前的路,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第三十章暗夜交易两日后的子夜时分,阴暗潮湿的大内监牢迎来了一位稀客。那人身量修长,体格强健,全身上下皆裹在一袭黑色披风和面巾下,只露出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在暗夜中绽放着丝丝幽光。他身后的仆人稍稍打点了守夜的狱卒,那狱卒抖了抖手中的银子,似乎有些嫌弃。来人不便露出面容,便给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会意,又递给狱卒一锭大银子,狱卒才不情不愿地为他引路。彼时昌王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正在休憩,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萤萤微光,愈发显出夜的暗无边际。那人挥退狱卒与仆人,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芒打量四周,只见这里桌凳床被虽然简单却也齐全,一壶清酒饮至一半置于桌上,酒壶、酒盏对影成双,倒也不觉得寂寥。看来大晋的亲王并没有受到苛待,只是自由被限制罢了。但仅仅只是如此,对于一向狂傲自负的昌王来说却无异于将诸般刑具加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