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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要辜负了。这沉寂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已经久到自己忘却了为了及早入眠自己已经默默数到了第几只绵羊,是一千零八只,还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只?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又道:“你喜欢绿色,今日为着册封仪式,穿的是玫红,不过,朕已经吩咐绣房内的绣娘替你赶绣了许多绿色衣衫,有天青色的、浅碧色的、鹅黄绿的……你看看,还缺哪些?明日朕好叫绣娘一并裁剪了送来绿影宫!”原来,他没有入眠,只是在想一个与自己交谈的话题而已。可是,不就是一个交谈的由头么,真的需要思考这么久么?若是叫自己想,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到许多。这般艰难,又何苦留下,还不如留宿在承光殿,起码也能睡个好觉。“其实湖水蓝、宝蓝也是不错的!”既然彼此皆无法入眠,总要想个法子打发这漫漫长夜,“关于我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向燕云倾解释?要不要我出面……”“不必了……”这一次他倒是回答得快,“绿儿,咱们能不能不要谈有关云倾的事?说点别的好么?”“好!”沈绿衣勉力扯出一抹淡薄的笑容,好似在表扬自己答得也很快,“那就说说近来十分得宠的嘉婉仪吧!你近来十日里有一半都点了她,她可欢喜得很呢,我在中宫每次瞧见她,她都是万分得意的模样!”“颐梦年纪小,到底是不懂事,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原来你也知道她到底有几斤几两!那为什么还要选她做燕云倾的挡箭牌?”沈绿衣笑得越发淡薄,“只怕她还没为燕云倾挡上一只半只箭矢,自己就已经呜呼哀哉了!”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云倾身上了,曦泽不禁微微蹙起眉宇:“绿儿……”“我不难过,不伤心,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流泪,我看得很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后的感受?”沈绿衣打断曦泽的话,认真道,“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倾尽心力去守护自己深爱之人心中在意的女子,这比剜她的心还要叫她难受,三哥,你不能要求皇后去保护燕云倾,你不能这样肆意挥霍皇后对你的深情!”曦泽闻言愕然,半晌方道:“朕从没有要求宁暄去保护云倾!是……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去桃雨轩看望云倾的!朕何尝不知对不住宁暄,所以,云倾进宫这么久了,朕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他的话显得没有多少底气,沈绿衣收起淡薄的笑意,冷冷道:“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一样的爱着燕云倾,都改变不了什么!你以为这样皇后就能开心了么,三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皇后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她嫁与你十年,却没有一个孩子,你可知她心中有多苦,她只是笑着从刀尖上踏过,不让你窥到她流泪难过的一面罢了!”曦泽闻言,默然无语。沈绿衣深吸一口,接着缓缓道:“可是,三哥你是一国之君,你的生命中不是只有爱情这一样,你手中掌着大晋的江山,挑着天下万千臣民的担子,前朝后宫无一不需要你去平衡!你有没有仔细思量过,以燕云倾的性格能像皇后那样将后宫治得有条不紊吗?你可知,皇后是唯一能做到令你没有后顾之忧之人?她费尽心思将协理六宫之权赐给我,为的是谁?她放着中宫悠闲的日子不过,亲往桃雨轩劳心劳力又是为了谁?换了我,我一定不会去桃雨轩,更不会亲自遣了御医将燕云倾医好,好让你安心当你的明君!我、做、不、到!王家人把丽妃送进宫,丝毫不考虑皇后的感受,难道你也对皇后的痛苦视而不见吗?当然……不管你今后如何宠着燕云倾,哪怕是把中宫变成冷宫,皇后依然会尽全力帮你看好后宫,可是,这样你就可以对她的付出装聋作哑吗?她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幽怨来,她只会将所有的苦痛埋葬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痛不欲生,可是,这郁气越积越多,终有一天会将她压垮,到那时,你准备再挑谁来替你管好后院?你觉得燕云倾可堪大任吗?你现在就是把她捧上凤座,她又能在凤座上坐的了几天?若是皇后一旦垮了,你前朝后宫两头忙,你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是不是觉得历史上那些被累得英年早逝的帝王太少了,你也想去凑个热闹?!你便这样不替自己考虑吗?”曦泽静静听着,心头越发不是个滋味,可是,等听到最后,亦不禁在心头哑然失笑。女人,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她不是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倾尽心力去守护自己深爱之人心中在意的女子”吗,那她又为何要这样拼命为王宁暄说话?说到底,她只是太爱太深情,这说的每一句话,又有哪一句不是在为他的今后打算。曦泽忽然放松下来:“所以,绿儿,你也要学着多为自己考虑才是!不要太累!要记住,太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不管是为谁,都不要沾惹哪怕一丁点的危险!你只有先保重自己,才是真正的做好了这绿影宫的主人,才能真正帮到朕!夜深了,快睡吧!”于是,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沈绿衣望着身边须臾便沉沉睡去的曦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第十三章玉颜不及寒鸦色次日,曦泽传旨召幸的是与云倾同居储秀宫的颜如画,看着忙碌成一团的墨韵阁,云倾心中揪成一团的疼。虽然她明白曦泽不希望自己在众妃中太惹眼,变相地保护着自己,但是,她已经做了他的妃子,这心里没有一日不企盼着能夜夜与他共剪西窗烛,可是这一夜又一夜全是在寂寞中熬着过去,竟盼了这样久,他还是没有想起召幸自己。虽然她早已明了这便是身为帝王后妃不可挣脱的命运,也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但到底,是无法坦然接受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正如他所说,彼此走到今天,没有一步是容易,那么,以后也不会有容易的那一天。云倾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眸,想将这哀怨尽皆抛却。可是心中实在是闷得太狠,云倾独自一人踏出桃雨轩,在储秀宫外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已快到傍晚时分,两旁宫道旁依然生机盎然。不过,此刻云倾已没了观赏的兴致,晚风已是有些寒骨,云倾仅着了单衣出来,此时亦不免觉得有些凉。她慢慢地往前走,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忽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本皇子今日就是用弹弓打了你又如何,你有本事就爬到树上来抓我啊,没本事就给我滚远点,要哭就去承光殿哭,我没心情看!”是承佑!云倾出窍了的灵魂仿佛瞬间回到了身体里,她迅速往前跑,在右边的拐口处,果然看见承佑手持弹弓站在一颗足足有三米半高的大树正中央,高跷着嘴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