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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都安排妥了,她才思量下一步计划。她准备明日持林巡抚的名帖去徽州会馆,拜会严老爷,再会会徽州的同乡举子,然后尽量打听京城和朝堂局势;再就是安心读书准备会试了。思索已定,她便安顿下来。再说王亨和周大人进宫复旨。靖康帝今年才二十五岁,姓秦名绍,与王亨君臣相投,分别数月后重逢,十分高兴。王亨二人回禀差事,靖康帝认真听了。别的还没怎样,对王亨毫不留情地处置吴知府大加赞赏。他命周大人先退下,然后细细询问王亨,徽州地方风土人情和政事。王亨天快黑了才出宫。王府在长安大街,是皇城外王公贵族云集的街道。王亨之父王谏,原为吏部尚书、内阁大臣。后来王亨入朝为官,且受靖康帝宠信,王谏为了避免父子权倾朝野,招皇帝忌惮、小人嫉妒,主动从内阁退出,现任工部尚书,加授正一品光禄大夫。目前王府当家人是王谏,因王夫人在徽州侍奉老太太,所以内宅主事人是二房大太太。这个二房不是王亨的叔父,而是王亨祖父那一辈的二房。王家在京城的族人虽多,只有长房和二房最兴盛,其余族人都靠这两支照应。王亨到家后,先去给父亲请安。第39章奉命勾引王谏正在书房,坐在书桌后,见了儿子,气色不是很好。瞅了王亨好一会,才不冷不热道:“你这趟去徽州,可给我王家大大长脸了!为父近日被同僚们夸赞得受不了。”王亨佯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怨气,恭敬道:“长脸不敢说,儿子至少没给王家丢脸。”只这一句,就将王谏的火气勾上来了。他瞪着王亨,拍桌喝道:“你还敢说?那毒老虎什么东西!死有余辜的人,也值得你为他大义灭亲?”王亨见他直说了,也不再装糊涂,凛然道:“父亲既然知道毒老虎不是东西,想必熟悉此案案情了。毒老虎之害,害得不过是一人一家,最多不过数人数家;可吴知府为官一方,恣意妄为,害得却是无数百姓,其害远远大过毒老虎。儿子依法办了他,难道办错了?”王谏愤怒道:“任他有天大的罪,自有徽州地方官府审他办他;皇上派你去徽州,是主持乡试!公堂之上,别人都不肯出头,为什么你要越俎代庖?”王亨道:“他打着儿子的名义陷害乡试学生,借用王家的权势压人,别人如何敢出头?儿子难道不管?”王谏道:“事先他不是问过你?你制止他就完了,为何有意引他上当?此其一。其二,查明真相后,你不好徇私维护他,不插手就是了,掰扯什么亲戚远近,一副趋利避害的市侩嘴脸,丢尽了王家的脸面,更让你母亲颜面扫地!”王亨道:“王家的脸面,靠的是王家的子孙忠君为国挣回来的!父亲又要做贤臣,又怕得罪人,如何两全?儿子不怕得罪人!儿子就是要当众把这亲戚远近掰扯清楚,免得那起小人利用我王家的名义为非作歹。那才真是丢我王家的脸面,且败坏我王家根基!儿子难道做错了?”他句句压着王谏,王谏气急了,指着他道:“孽子!你这样跟为父大叫大嚷,你眼里还有父亲吗?”王亨道:“君父,君父,先君后父!眼下父亲和儿子说的是朝堂政事,儿子自然要以皇上为先,以国为先!”王谏气得倒仰,因他搬出“君父”来对比,就算想利用父亲的威严发作他,也不敢了。因道:“好!好!国事上为父无法左右你,家事总能管得到。那我问你:这次你回去,你祖母和母亲要为你完婚,你为何不从?”王亨道:“原因儿子早回禀过父亲了。”王谏道:“你想让我王家断子绝孙?”王亨道:“父亲不是还有别的儿子?只管让他们成亲就是了。生出来的孩子,难道不是王家的?”王谏道:“你是一定要违抗父母之命了?”王亨道:“儿子早在十年前就遵从父母之命娶了妻。父亲要儿子背信忘义?还是父亲想出尔反尔?”他本就为了林馨儿心痛神伤,煎熬了这些日子,今日被父亲言语一激,痛上加痛,说完这话,竟掉头就出去了。王谏待要喝住他,忽然想起前事,也伤起心来,一把捂住胸口,无力摇头道:“报应!这是天罚我王家!罚我王谏!报应哪……”说着,两眼滚下泪来。书房外,刘总管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思量再三,他决定还是等等。老爷好像和少爷吵得很凶,倘若进去了,看见了老爷难堪的一面,不好。又过了半响,他才高声回道:“老爷,有家信。”王谏道:“拿进来。”刘总管便将信送了进去。王谏接信后,拆开一看,不由心惊。原来信是王夫人写的,信中说道:王亨当日回应成亲一事,说“成亲?娶回来当摆设么?祖母,给孙儿留点颜面吧!”因此,她怀疑王亨不能人道。思来想去,她郑重询问孟清泉的意思。孟清泉表示,既然两家已定亲,她就是王家媳妇了,不论王亨身体如何,断没有退亲改聘的道理。王夫人便决定带孟清泉进京,替他们完婚,也好堵住外面的流言。这一次,想必王亨再没话好说。王夫人说她们等过年后、天气和暖了再进京,要王谏早做准备,务必让王亨不要节外生枝。王谏看完信,更加悲凉难受,不堪打击。他再道:“天罚我王家!天罚我王谏!”他既盼望这是儿子违背父母之意找的借口,又害怕这消息是真的,儿子真不能人道。思来想去,他命管家挑选美貌又有才情的丫头,派到王亨身边伺候,借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