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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就是其中的老字号。原本他家只是个大四合院,客人敞开了坐在大堂吃。现在盖了楼,楼上设了雅间。所以你恩师才肯来,不然他可看不上这等地方。你住在这里,过日子很方便……”梁心铭听得很认真,又问京城总体格局。洪飞滔滔不绝道:“皇城在京城正中央。皇城以外则属于‘内城’。内城有四门,分别是东华门、西华门、南华门、北华门。四门以外都属于外城。外城是在英武元年以后扩建的,商贸比内城更繁华……”王亨很不快,又疑惑:怎么洪飞和梁心铭同路进京了一趟,关系就这样近了?看梁心铭和他说话轻松的很,而对自己虽挑不出失礼的地方,却生疏许多。王亨一路绷着脸,默默走着。等到乌仁巷真真羊rou馆,进门果见是个大四合院,其中正屋三层楼,楼梯设在外面,以游廊形式回旋伸展而上。三个贵公子——好像也刚来——正在伙计带领下,准备上二楼。其中有个公子一回头看见王亨等人,忙笑着过来招呼。原来是孟无澜,另外两个则不认识。梁心铭却感觉另一个俊美的少年很面熟,且一照面就震惊地盯着自己,顿时心中凛然,也猜出对方身份——这人和吴知府的儿子至少有五分相像,既和孟无澜在一起,肯定是吴家少爷,说不定就是吴知府别的儿子!果然,经孟无澜介绍,这是吴二公子。梁心铭恍然,原来自己之前认错了人!王亨本来就绷着脸进来的,一见吴二公子,便想起昨晚和父亲的争吵,脸色一沉,目光也冷淡许多。他今日去了翰林院,才听说最近京城发生的事:孟家和吴家上下活动,求皇上对吴知府从轻发落。靖康帝自然不肯松口。便有流言说,皇上碍于王亨大义灭亲,若是赦了吴知府,岂不驳了王家父子的脸面?于是,孟家和吴二公子转而去王家求王谏,请他到皇上面前求情,仿佛吴知府的生死都cao控在王家。王谏又怎会和儿子唱反调,当然不肯答应。最后事情变了味道,没人留心吴知府犯的罪行,而只留心王亨的薄情寡义,所以那天王谏才斥责王亨。因此缘故,王亨能给他们好脸色就怪了。他只对孟无澜点点头,就径直越过他们,上了二楼,对吴大公子理也不理,更别说请他们一起吃酒了。孟无澜尴尬万分,吴二公子也神情僵住。梁心铭对孟无澜微微致意,便和洪飞上楼去了。三人在雅间坐下,梁心铭故意问王亨:“那个人好面熟,有些像吴少爷,就是杀了毒老虎的那个。”王亨道:“这是他弟弟,吴繁。”梁心铭试探问:“恩师似乎不待见他?”王亨道:“不是似乎,就是不待见!”于是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洪飞道:“真是岂有此理!”梁心铭则疑惑道:“他凭什么要挟、逼迫王家?”王亨道:“不管凭什么,他都休想要挟我!”梁心铭努力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徒劳。洪飞见他脸色不好,对梁心铭使了一个眼色,岔开话题,先点菜,然后说些京城风俗饮食话题。少时,菜来了。作为一名资深吃货,梁心铭经验丰富,先看卖相,再闻香气,不等品尝便断定这家的羊rou做得地道。她立即决定将减肥计划往后推,今儿吃个饱。不能怪她馋,没吃过羊rou,像这样地道的风味很难遇上的。瞧那羊汤,清亮晶莹,胶质都熬出来了,若是冻起来,绝对是上好的羊糕冻,看着像果冻似的。还有那烤羊rou的香气,自动往她鼻子里钻,她肚子当即造反起来。红烧羊排的色泽红润油亮,勾得她想用手抓着啃。还有炖羊杂……王亨见她吃得认真,眼前浮现另一个把吃当人生一大乐事的小女孩,心情莫名阳光起来。梁心铭吃什么,他也跟着搛什么。不知不觉跟着吃了许多羊rou。洪飞诧异不已,道:“你今儿胃口倒好。”王亨这才醒悟,觉得吃太多rou了。他正要说话,恰好伙计进来上菜,门开处,对面雅间人声嘈杂,调笑声扑面而来:“……这么大年纪还不成亲,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是个男人他都熬不住,除非他根本不是男人。哈哈哈……只可怜了孟家四姑娘,品貌一流却要守活*寡。守活*寡还算好的,好歹还有个名分,他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人家。我猜他是不敢娶。若娶回来看着吃不着,岂不更加难受?而且丢人现眼。只好不成亲来掩人耳目。”跟着是乱糟糟七嘴八舌的质疑声:“这不可能!”“瞧那模样仪表非凡的,怎么不是男人?”“你小心叫王翰林听见。”“对呀,王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红人!”“华少爷你在说醉话吧?”说话的听声音是个少年公子,酒也喝多了,见大伙儿不信,急眼了,声音猛然拔高不止一层,这边伙计送完菜出去带上了门,也没能挡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这边雅间。“怎么不可能!你们不知道吧?王亨小时候生病……人称‘三寸丁’……现在长高了,看着像个男人……其实不能……他只好喜欢男人……”“他不是有许多红颜知己吗?”“都是假的!掩人耳目……我都问过了,他从来没在青楼留宿过,从未碰过那些女人……”“哦”“啊”等恍然大悟的声音轰然而起。这边雅间却寂静得可怕。梁心铭不用抬眼,也感觉到王亨的平静,正如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城城欲摧,即将电闪雷鸣、地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