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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着。为师审问不到的地方,你再补充。”梁心铭点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对准林子程打量。赵子仪按着剑柄守在她身边。王亨转身走近林子程,用讥讽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林子程不安了,王亨和梁心铭的轻松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怀疑他们掌握了重要线索。梁心铭发现,林子程双目赤红,嘴唇干裂,疲惫成这样,面对王亨却脊背紧绷、高度警惕,全无上次的从容笑谈,便知道这关押起作用了,须得好好撩拨他。就听王亨问:“林家为什么谋反?”林子程笑道:“爷想做皇帝了,不行吗?”这强笑干巴巴的,丝毫没能让他放松半分。王亨讥讽道:“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meimei、你弟弟,都说皇家无情,反得理直气壮。”林子程警惕道:“难道不是?诚王明明就是被当今皇帝害死的,左端阳做了替死鬼而已。”王亨冷笑道:“何必扯上诚王,是因为你母亲吧?为人夫、为人子者想要报仇,也说得过去。可惜真相很残酷:不是先帝霸占你母亲,而是她勾引先帝、蛊惑君王,并玩弄四灵,祸乱天下,乃大靖第一荡妇!”林子程疯狂高叫“住口!”王亨逼视着他,无情道:“你不用发怒。这是刑部审案,审的还是谋逆大案,本官身为刑部尚书,若查无实据,难道学市井骂街就能破案?你不妨听听。”林子程狠狠地瞪着他喘气。王亨道:“先帝若觊觎你母亲美色,为何不在她未嫁时选入宫中,反等她嫁为人妇后,儿女都大了才霸占?据本官所知,先帝早就见过你母亲。”林子程咬牙道:“昏君越老越昏庸!”他脑子混乱了,竟承认了母亲被皇帝霸占一事。王亨道:“哦?那她明明怀了朱雀王的血脉,却不肯嫁给朱雀王,又是怎么回事?”他双眼更红,像嗜血凶兽。果然,他们都知道了!王亨道:“你母亲是否告诉你父亲,是朱雀王酒后乱性,辱了她清白?所以你们父子报复朱雀王族。“这都是她的伎俩。“其实你母亲心怀大志向。“她宣称要将四灵挨个都尝一遍,还要留下他们的血脉。谁的孩子便盖谁的章,生一个盖一个。只因青龙王不在大靖,她又不肯随便将就,这才找上先帝。”林子程再次失控,先叫“王亨!”也许觉得再骂王亨也不抵事,于是将目光转向梁心铭,带着刻骨的仇恨道:“爷定叫梁心铭死无葬身之地!一尸两命!”王亨便恼了,这是他的逆鳞!他也专挑林子程软肋戳,林子程痛恨别人侮辱他的母亲,他偏要将真相剥开给林子程看。“这是你姨母赵三太太亲耳听你母亲说的!”“这是扣儿画的她母亲肩上朱雀印记。”“林千雨肩上有朱雀印记,这事你不知道吧?也对,那荡妇怎会将这事告诉你呢,自然要瞒着你们父子。”“知道她为何会嫁你父亲吗?因为她喜欢靖国公,可是靖国公却娶了华阳公主,先帝赐的婚。”“那荡妇痛恨靖国公,痛恨先帝,痛恨华阳公主,遂嫁入林家,玩弄四灵,蛊惑君王,故意挑拨你父亲造反。若是造反成功,她便可将靖国公和华阳公主踩在脚底;若造反失败,同样将靖国公满门拖下火坑。”他越说越快,越逼越紧,丝毫不给林子程插话和反驳的机会,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样抽向林子程。林子程终于崩溃了,嘶吼道:“住口——”跟着“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从小凳上栽倒。第719章情人眼里出宰相王亨住口,冷冷看着他。梁心铭也起身走过去。林子程喷了一口鲜血,并未停止,依然呕吐似得,不断鼓腮,每鼓一下,血水就从口角漫出来,他胸前、地上流了一大片湿红,触目惊心。王亨对赵子仪使了个眼色。赵子仪忙出去叫人传太医。梁心铭心中一动,蹲下去,轻声问:“你母亲对你很好吗?”她记得林千梓说过与母亲很生疏。林子程抬眼看她,眼中没了怒火,也没了戾气,也没了豪气和霸气,小孩儿似得笑,也轻声道:“母亲很温柔,很美,像仙女。她常搂着我说‘我的孩儿是天之骄子’。她亲手为我缝制衣裳;我睡觉时她在床边唱曲给我听;春天里,她带着我们兄妹去采花、划船;秋天,她带我们摘果;她还亲自教我们读书弹琴……”他目光悠长,仿佛穿透墙面的镜子回到过去,重新经历孩提、少年时期,一幕幕场景,身临其境;眼中有幸福,有濡慕,有依恋,令他焕发出别样风采。他收回目光,重新回到眼前。“梁心铭,我的母亲不是荡妇,她是仙女……梁心铭,你虽女扮男装,却为官清正。求求你,不要污蔑我母亲。”他匍匐在地,卑微地给梁心铭磕头。梁心铭被这情形震撼,到底那是个荡妇还是神女,竟能让林子程伤成这样,又不顾尊严恳求她?她觉得,那就是个荡妇!据王谏回忆,白虎王妃未嫁前,与林啸天、林啸风、赵衡、张正和等世家子弟有过交集,梁心铭才根据各种迹象推测,白虎王妃真正想嫁的人可能是靖国公林啸风,林啸风却娶了华阳公主,先帝御口赐婚,无可转圜。这本是推测,然林子程听后反应这样大,说明白虎王妃的确对靖国公不同,这推测是正确的。梁心铭默念“我的孩儿是天之骄子”,觉得白虎王妃对林子程兄弟的母爱不似作假,努力体会后,忽然感到荒谬:这女人想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从她肚子里生出来,不会是想一家子撑起大靖天下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