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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羊羊心里仍旧是抗拒的。她知道以郎霆宇的智商,给他一段时间,他完全可以担起世勋总裁的重任。更何况在郎世勋的铁血手腕下,世勋集团的实权高度集中在他一个人手上,即使有人反对,也兴不起大风浪,郎霆宇接班后的前路几乎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可她就是不愿意勉强他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郎世勋能在商场的厮杀中生存壮大起来自然不缺察言观色的本事,即便白羊羊始终低头踌躇着,他依旧明白了她的抉择。老实说,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其实可以利诱她,也可以威逼,他多的是手段。但在仅有的几次接触中他意识到有些东西可能只对他的亲家们管用,眼前的这个女孩重感情,她在乎的真的只是自己儿子的喜恶。破天荒地,他想跟她交一交心。“他之前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是结了婚,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尽量远离这个圈子。毕竟,这个圈子里的诱惑太多了,而男人,是最经不起诱惑的动物。”他手指摩挲着紫砂壶的盖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羊羊。白羊羊心头一紧,那件捕风捉影的事又在心里盘旋起来,不自觉地,她渐渐皱起了眉头。郎世勋自然捕捉到了她细微的变化,又道:“我当年和小宇的mama结婚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抛弃她。你知道的,她mama那么漂亮,性格又好,唱歌跳舞弹琴样样精通。你们年轻人现在动不动就女神女神的喊,在我们那个年代,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女神。”他的面部的线条柔和起来,笑容里竟透着些不易察觉的羞涩,那表情让白羊羊头皮发麻。“我这么多年在世勋上花的心思都没有那会儿追她时动的脑筋多,不夸张地说,那时候她要是叫我去死我二话不说就敢往车轮子底下钻。但是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没经得住诱惑。”他轻哼一声,神情黯了下来,方才脸上的温情已然变成了无奈。“我知道小宇一路成长受了不少委屈,我有很大的过错,我比谁都希望你们两口子能一直和和睦睦下去,我不想我的孙子再走和小宇一样的路。”不可否认郎世勋的话撩拨到了白羊羊心中的那根小刺。刺不致命,可拨弄一下也是生疼。气氛有些低沉,白羊羊一直没有接话,只静静地搅着自己的衣角,可心里却并不安宁,脑海中无数个念头正相互拉扯着。她没想到自家公公深思熟虑,竟已为自己和那个迟迟不愿出现的小朋友考虑了这么多,只是......“爸,要是霆宇当了世勋的董事长兼总裁,诱惑不就更多了吗?”郎世勋猛地一呛,连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只片刻之间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厉。“他敢!作为这么大一个企业的形象代表,董事会和舆论都盯着呢!我即便把位置传给他,也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休想乱来!”白羊羊明白郎世勋明着是在说事,暗地里也是在给她下保证让她宽心,心里的天平不可控地往他那边偏了过去。郎世勋见她态度缓和,不动声色地翻开了最后一张感情牌。“这是我跟他mama最后的约定。”他起身,慢慢踱到了落地窗边。窗外有风,湛蓝的天空里白云滚滚,随着风的摆动兀自拉扯出各异的形状,终于被吹散在天的尽头,徒留蔚蓝的一场空。那年许老师病重,他曾去医院看过她。他那时知道郎霆宇在驻唱打工,特地挑了个他不在的时候过去。他不懂得怎么跟自己的儿子交流,还不如避而不见,至少不会徒增许老师的伤心。那时候病床上的许老师早已不复年轻时倾城的美貌,口鼻都插着管子,瘦如枯槁。她笑得时候几乎都没有力气提起嘴角,自然勾不出嘴角边那两汪甜甜的梨涡。郎世勋又悲又气,她若早年不那么倔强地拒绝他的赡养费,总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可当他提出要支付所有的医疗费时,却再次被她拒绝了。他气极,一把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全掀到地上,指着病床上的人破口大骂起来。他骂她荒唐,骂她自私,骂她没脑子,他将他多年来在心中积下的痛苦与悔恨如洪水猛兽般倾泻到眼前人的身上。当那滚滚浪涛终于澎湃而去,空荡荡的眼前只剩一片狼藉,他无力瘫坐在她床边的破椅子上,孩子般掩面而泣。打断他的是一只插着针管的手,骷髅一般让人心惊。那手没有力气拉下他宽厚的手掌,便只轻轻攒住了他的小指——就像那年柳絮飘飘的季节,他俩在人群中被冲散,他站在不远处痴痴看着她慌乱地寻找着自己,却见她在发现自己的一瞬间绽放出了世间最美好的笑容。她小跑着回到他身边,红着脸勾起了他的小指。枯唇微启,她干涩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往昔甜美的声音,他却依旧能看懂她的唇语。“别伤心了。”她说,“照顾好小宇就好。”他们俩之间的较量终于以郎世勋的惨败收场。早年她用一颗愧疚的种子扎进他心里悄然生根,将他自己都以为已经逝去的爱牢牢地锢在了他的心底;而今她用她无声的话语精准地刺破了他暴戾的伪装,将他泣血的悲恸与悔恨赤&裸裸地展现在彼此眼前。这便是她的战利品,是她提在手里的,他的首级。当天回去他就叫来律师立下了遗嘱。他将他名下所有房产及个人资金留给穆骁,而将所有世勋的产业留给了郎霆宇。事后穆骁的mama动用了手段知晓了遗嘱的事情曾经和他大闹一场,要求分割产业给穆骁,却被郎世勋以雷霆之势压了下去。他已一无所有,只能用自己毕生的心血去还债。看见郎世勋站在窗前长时间的沉默,虽没明说,白羊羊大概也明白了这件事和许老师之间的渊源。如此想来,她倒像是没有选择了。“我会尽量去劝他。”她这话说得相当底气。郎世勋似乎也不太在乎,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身却望向了墙上挂的几幅山水画。“我知道他喜欢音乐,我不反对。只是,接了世勋也不妨碍他的爱好。”他向画指了指,“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不同的高度有不同的风景,他会体会到的。”在回家的路上,白羊羊一直绞尽脑汁地想着劝郎霆宇的措辞,她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