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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手后舀一瓢水冲洗。还有一个长柄的马桶筅帚,是这县城里寻常用来刷马桶的,在这儿也是仿佛此用。方伯丰初见时,只剩下个呆字,心道“从前只听说衙门堂上有官台暖阁,这下好了,我家里茅厕也起了一个!”灵素又自东墙上开了一个口子,寻常有一个木闸插到地上封住的,要用时打开,这边接着一个豁口的陶盆,外头就是阴沟,在这屋里洗完澡,只把水从这陶盆里倒,自豁口连着墙通顺着外头阴沟就流出去了,十分便当。有了这个口儿,她就能使上那个半人多高的浴桶了。自从听说男人有澡堂子女人却没有的话,她就没息过这个心。那日看人家杀猪的桶子心里就转到这事儿上了,又拿了两根枯树出来,让俞木匠给箍了个大桶。展示给方伯丰看的时候,得意得说了句:“俩人一起泡都使得!”全然不顾旁人的心情!这都折腾完了,外头的粪缸埋在地底下,上头盖上木板再填上一层土,虽自觉跟平地一样,还是依着方伯丰的主意,拿碎石块子围了一圈,防止往后天长日久哪日忘了一脚踩空……后门在园子西北边,这道临街的墙是弯弯一溜,不是笔直的,灵素就接着那墙盖了两个一人多高的棚子。里头都铺上干草,猪圈是石头墙加木栅栏的,鸡舍是泥墙。这都是因为见过野猪的实力,她就把家猪想得也厉害了。俩圈舍都能照着日头,看着很是不错。去牲口场尽里头的苗市问了下,这小鸡子都是一秋一春两头的,谁家这时候孵小鸡儿啊!只好买了些已经养了快俩月的半大鸡仔儿,青脚麻鸡和芦花鸡,一共买了二十只,十六个母鸡四个公鸡。平日里没事都在后院撒着,天黑自己就宿鸡舍了。小猪买了两头半月前断奶的,灵素看看眼前两个白生生黑花斑的嫩猪仔,再想想林子里见着的那几只,到底不敢给它们吃麻栎籽儿,先拿些芋魁同山果、菱角叶、鸡草之类的剁碎煮熟了拌了糠喂它们吃。这两三月前才搬进来的宅子,如今鸡鸣树颠菜地青,兼之一缕炊烟起,倒像住了多少时候的。边上的店铺问灵素这里进了松子核桃白果莲子等各样干果各五十斤,到了入冬后果子见少,也代卖些山果。灵素虽不当回事,一月也有几钱银子进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儿就变得爱下起雨来,乌沉沉的有时候连着几日都不见阳光。灵素可算知道这“冬寒”的厉害了。方伯丰便笑:“这还且没到最冷的时候呢。”许是上回那么一次给冻怕了,她这些日子真是白天晚上不歇着,实在觉着冷得厉害了,便裹上斗篷,随处一待,只使神识在灵境里做活。那些羊毛她收进来的时候只收的羊毛,自然没有旁的什么枝叶脏污,又去订了两副梳毛的梳子,在里头梳羊毛。如今她的神识足可使役两副梳子同时开梳,速度又极快的,真的七八个熟手也未必有她一人快。说是梳子,实则是两块两三个巴掌大小的方木块,上头密密麻麻的钉子,只拿两个对梳,将羊毛梳开梳蓬,才好制毡纺线。试了两日纺锤,她便去后街上寻了个旧纺车来,在灵境里用起来,这个可比纺锤好使多了。如此通日不歇,哪怕是烧猪食、做饭烧火的时候,只闲着就在灵境里捣鼓这些。晚上天凉,歇得也比从前早了,她躺在那里也不耽误在灵境里做活。如今那各样粗细的羊毛线也不知纺了几十卷。还做了大大小小六七块毡子。自打自己做出毡子来,她就想起从老茂昌定的鞋子了,便往自己做的棉鞋里也都加上毡里。这还不够,还寻木匠做了两个脚模,直接用羊毛做起毡袜来。方伯丰见了忍不住笑:“如此鞋里有一层毡里,袜子又穿个毡袜,岂不是两层毡子了?”灵素振振有词:“你穿了这个袜子,穿别的鞋子也暖和不是?”方伯丰看看边上放着的三双帮高不同的棉鞋,都一样衬上毡里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鞋子”?!只见灵素正做得兴起,也不多说罢了。这么整日拾掇羊毛,过了一阵子,有些厌烦了。出来那许多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就先放下了。又去看那堆野蚕茧。如今她已经知道这蚕茧里的蛹是要过冬后化蛾产卵的,自然不好动它们,就先琢磨那些空壳子蚕茧。她只知道桑蚕丝也是要纺车纺线的,却不知就里,全是从羊毛上得来的经验,便把那些地上捡的蛾去茧空的残茧先都归拢到一处。神识探去,发觉这蚕茧的丝同丝之间还夹着浆糊一样的东西,想来是蚕虫为了屋子牢靠使的法子。这可烦难了,神识虽好用,这从栗子壳里剥栗子,同从一根根丝上去浆糊,可不是一回事儿啊。她犟劲儿上来了,凝神静气了半天,足一刻钟,才把那个茧拆成了一团丝和一些干燥浆糊的碎屑。心里又高兴又丧气,高兴是他娘的总算做到了,丧气是就这速度,做没做到差得也不大啊!第48章相约只是熟能生巧,这道理还真是放哪儿都通。道理虽同,人行有异,就得看一样事情做多少回才算“熟”,才能“生巧”。有些人做事是一行做一行思量的,或者就快些;有的人就是属毛虫的,给一条路只管那么走着,教他是怎么样的就是什么样儿。前因后果皆不放在心上,亦不放心思进去,如此长远过来,也仍还是个“生手”。灵素从前在神识一途上就同后者仿佛,是以虽师父换了成千上万的法门,亦未能教她的神识有何大的进展。倒是如今,跑到这样地方来,整天弄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她倒乐意动脑子了!也不知算机缘算孽缘。几次过后,她便发觉了,用一根根丝顺过去这法子,怕是快不了的。便同剥莲子一样,要紧是神识感知到这两样东西的全然不同之处。这感觉非关名相非关视觉,实在是这两样东西的根本不同。这么想着,不知道哪根弦颤了下,铮……,只一瞬,那丝团同杂质便彻底分作了两堆。且没有哪一样先跑外头来转一圈再进去的。只在灵境中一分为二,丝毫不爽!灵素只觉心里一时静得很,赶紧跌迦而坐,把方才那一时的感受稳在心间,良久,再起身时,一散神识,发觉足有方圆二三十丈的地界全都笼罩其间,若聚至十丈大小,凝神间则连地上散落的几颗豆子都清晰可知。再不是从前模糊有物的程度了。“哎呀!哥!我神识突破了!”披起斗篷高声嚷嚷起来,外头自然丁点不闻的。难道因这斗篷是薛鼎炼制的,你在里头喊着,他在九重天外就能听见了?!神识突破了也还是个呆子!她自己这么喊够了,又穿上靴子到自家山头各处巡视了一回,感受感受神识扩展后的“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