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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我爬进去拿出来就好了。”掌柜的瞧瞧那俩跟小屋子似的篓子,点头道:“那也好。”又道,“小师傅真是一身的真本事啊!叫人佩服,叫人佩服呐!”说着话面有得色往对过看去。灵素跟着他往那边看,却见那里也立着一只一人来高的大木头箱子,外头还雕着花儿,端得引人注目。想必在自己这一对挑子进来前,他那里就是独一份的显眼。如今嘛……毕竟自己这里是一对儿,而且还高了它半头不是!那边岳二瞧着这里也正运气,一边跟人吩咐:“去查一查,看是哪个内鬼漏的风声,说我们这回要出山河箱!”一边又看着大师兄那边鄙夷道,“想不到三凤楼也开始玩这样虚张声势的把戏!我们的山河箱是要用来沉香锁味的,他那里弄一对挑子算怎么回事儿?!插根山鸡毛也想学凤凰了?笑话!”大师兄全没有朝旁人家看,只一心看着人铺排一会儿要用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几位来品评的赏官大人们都到了,几个楼的掌柜们纷纷迎了上去。除了三凤楼的东家是向来不露面的,余者几家也有主家一起来了的,便都上去同人见礼。这些人便都成了陪客,引着几位主宾到前面敞轩里坐了。不知道官长大人们在里头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往一边梁下挂的铜锣上“咣”地敲了一下,高声道:“比试开始!”其实在他开口前,这里早就该生火的生火,该起灶的起灶,这又不是科考,谁还等着令声下笔不成。何况好些菜色都要泡发个三四天才得,难道也跟着等?是以他敲他的,这里该怎么忙活怎么忙活。灵素瞧着没意思了。这也太不热闹了。她还以为是一堆大师傅围着一桌子赏官烧菜呢!这就在里头等着吃,那不就见识不到各种刀工颠勺的绝技了么?嗐!太不懂行了这些人!自家师兄的能耐她太清楚了,这也没什么好瞧的了,有些闲的发慌,就在灵境里开始捋羊毛纺线。她正走神,忽然听得不知道哪家,咣的一声什么东西砸了。再看时,那家正寻了大盆接那漏了的坛子里的水。几个人都相互埋怨起来。这里还没弄清明,那边又是谁家嗙地一下炸了个砂锅,这叫什么事儿?!忽然又听得有人道:“这锅昨儿谁管的?!这都成什么样儿了!”就看一炒勺里头锈得跟在外头放了几个月似的,边上一个捻了点什么闻了闻道:“这是泡过盐卤了?”谁都不是傻子,都朝着西月楼怒目而视。西月楼几个方才窃笑不已的伙计,这会儿叫十几个颠得起勺耍得了刀的大汉这么盯着一瞧,就有些肝儿颤,忙回道:“看什么看!各家在各家的圈子里,你们可别想混赖好人!”边上一个看着是大师傅样儿的人道:“难怪今年忽然换了地方,到这个深宅大院里来了。连赏官都给请进了里头去,就是打算好了要捣鬼吧!这回换地方,还是你们西月楼提出来的,果然没安好心!”西月楼的道:“这大风天的让大人们在露天口坐着受烟熏火燎的就合了你们意了!这是我们东家一番孝心,你们自己心里腌臜才老是把旁人往坏处想!怎么了?自己没安排好东西,拿便宜货凑合出篓子了,就想寻人给你们背锅?!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有能耐就一会儿出菜了再比,现在嗓门高管什么用!”那几个心里明知道必定是这家捣鬼,却是没个证据,被西月楼几句话噎得直上火。可现在也不是论这些的时候,若是一会儿旁人家的菜都得了,自己家的反上不来,那才难看了。只好强压了火气,先收拾起来。可这旁的还罢了,这两个炒勺,一个把儿断了一个锈成渣了,还怎么办?难道问人家借?正要想叫人回去再拿来,忽然边上有人道:“你们这里缺什么家伙什儿?我们借你们好了。”大师傅一愣,心说这谁啊,看是一个面目平常的小妇人,便道:“小嫂子莫要玩笑,你是哪家的?”灵素道:“我不同你开玩笑,我是三凤楼的小杂役。刚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师、我们楼苗老爷子看出来许多家伙都被动了手脚了。赶紧自家查了一遍,又怕不保险,就多带了些来。大家都是同行,都叫人害了,自然要相互帮扶才好了。”大师傅一听是苗十八出手,心里大定,忙道:“现在就缺一大尺寸的炒勺儿,旁的还没发现什么。”灵素点点头:“我一会儿给你拿来。”说着话走了。这家的大师傅都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这小妇人又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黄草绳绑着的大炒勺,另一手上还提着一深一浅两个砂锅。把那炒勺给大师傅留下,还对他道:“这是我从后街上炒饼店里借来的,一会儿记得还我啊。还缺什么就叫人找我去,我那儿要是有就借给你们。”这大师傅一看不仅有锅,还是个大油养熟的,真是天降救星啊,嘴里不住道谢。灵素笑道:“不用不用,要谢就谢我们楼老爷子掌柜的去,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之后她就坐在后头等着了,谁家缺个什么过来问,她就三两下爬进哪个篮子里给往外递。也有实在稀奇的,小店里不常见的东西,她这会儿又没有灵力,也没法给人变出来,只好叫那家自己想主意了。眼看着哩哩啦啦借出去十几样东西了,灵素心说这西月楼也太讨厌了。不都说神仙惩处恶人?我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啊。先散了神识过去瞧他们家做的什么。这一瞧之下,嗯,还真有点能耐的。那大箱子里头是一口大锅,底下的炉子也是特制的,两个都跟口缸似的。那炉子在的地方,四面都有出风口,到了锅口头就全是严实的了,这锅里煮的东西是丁点味儿都散不出去。那锅里头煮的,是只解好的全羊,相邻两块间还留着点皮连着。这底下的火是纯炭火,加上这锅也特殊,水开得很匀又细,是师父说过的“焐炖”,最锁味不坏型的。虽闻不着香气,她还是想到了之前听说的西月楼有用各样青草药和酥乳养大的羊,莫非就是这只?哎呦,可真想吃一口。不过,那不就成了偷人东西了嘛,也不老合适的。怎么办呢?真想尝尝那鲜香味儿。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例菜,叫做乾坤子。什么叫乾坤子?就是个鸡蛋!鸡蛋里头自成天地,有黄有清的,不要外头再给喂什么,就能孵出个小鸡儿来,阴阳俱全,所以叫这个名儿,也有叫混沌子的。书上说这东西还有个神异处,——若是连壳同什么东西同煮了,就能把那样东西的精华味全吸入自身当中,那真是配得上乾坤之名了。且要吃的时候,只吃这鸡蛋就够了,那里头旁的料就成了渣子了。书上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鸡蛋与米同煮,这鸡蛋就把稻米的精华都吸进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