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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凡门下来,就落在了德源县。第二,她从凡门下来之后脑子里自带的几种凡间言语,都是群仙岭附近州县的,并没有更远地方的话了。再一个,听七娘买卖房屋时候的思量,可见在其他州县并没有那么多遇仙湖这般的情形。而在德源县,光至如今,她便知道有遇仙湖和平湖崖上的天池两处。这么一算,与其满世界漫无目的地寻去,还不如先进这群仙岭里头好好找一找更易有所得。如今她的田地虽更多了,可神识见涨,做事反而更快了。因此凡多出来的功夫,她就往群仙岭里头去,跟梳子似的把地方一寸寸过过去,誓要找出个引灵生娃的线索来不可。却是有些入了执了。好在山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各样野果野物不说,光层出不穷的飞禽走兽就叫她大开眼界了。灵素到底是灵素,她这rou身的根子就长在嘴上,见了这许多东西,不免又要往衣食住行上琢磨。如此在里头散了了月余,中秋夜引灵失败的那点郁结也渐渐散了,执念也见轻。因她漫山遍野找神识刻阵,回回都把自己的神识提到极限,因此这段日子下来,神识又略有寸进。这时候那识念又多解开了些,她才知道这引新灵居然也有个“缘分”在。只是这缘分就更缥缈了,那新灵又不知是从哪里生出的,或者把这世上的千年灵芝万年参都先挖来吃了?这就算结缘,也瞧着不像什么善缘啊。就在她到处撒欢的时候,德源县也出了一件大事。只是寻常百姓对这样事儿多半只看个热闹。知县大人任满要调去北边地方任父母官了,这里又要另外来一个大人。这交接的时候多半在秋收后,因这边交接完了,那头新任上还得交接一回呢,这都得赶在年前做完才成的,是以这回秋税也催得急,方伯丰等一行廪生索性那一个月都没开官学课,全都扎在各司衙里头了。知县大人走的时候,鼓起了勇气走的水路,从遇仙湖出去上的运河,一路风平浪静。据说出了遇仙湖大人还朝着湖拜了几拜,这话就不知道真假了。新上任的这位大人则正好相反,从前那些大人们接了印之后头一件事多半是去遇仙湖看看,哪怕不开官祭,自己带了仆从私祭一下也是敬神之意。这位倒好,只管县里各处大铺子大商家走去,全不提半句遇仙湖的事情。有衙门里的老人想趁机卖好,提上两句,反叫他“怪力乱神”地训斥了一通。这下更没有人敢说了。转眼冬至,遇仙湖畔大办遇仙会,这本是俗例。不过借了个仙的名头,实在行的还都是救济贫苦的善事。可事到临头,这位大人发话要改规矩了。这年的遇仙会就让在百杂行的大院里办,说省得人冒寒奔波。衙门里管的那一块自然只得从命,先几天就在金宝街银锭桥的布告栏里贴了布告大肆宣传此事,只是到了正日子,来衙门里的真没几个。百姓们还是先都往遇仙湖边上去了。这遇仙湖边上的人家,也照着从前一般开棚子一边上鱼rou饭菜,另一边发御寒的棉服厚衣裳。百姓们也照旧在湖边该吃吃该喝喝,该领东西的领东西。谁也没有把衙门的打算放在心上。新上任的官老爷一看这阵势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意思?本官说的话不算话了?!立时下令,先派了人去遇仙会现场通知各家布施的,叫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到县里来,说是地方都已经给他们留好了。只是没人理他这茬儿。一看不成,又说要对那些在湖边摆食摊挣钱捐资的摊贩们征收特税,照样没人理他。这位大人在旁的地方也做了几任知县了,没见过这样不服管的百姓,在后衙里大发雷霆:“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谁?!”是神仙?这话却没人能答他了。又说灵素因见这一阵子方伯丰事务繁杂,连着白天黑夜地干活,实在累得很了。便赶紧调汤弄水地给他进补,又不时用神识探他身上的那些光团光流,时时记忆,又把他吃用了某些东西后会发生的改变都记在了心里。慢慢的居然对着人身康健的事情有些感觉起来,虽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清楚,只大概的路数却有了。她不敢在方伯丰身上试,便先在自己身上试验。她发现那些光团分出粗细不同的光流流转全身,每一流又同脏腑相关,若哪一处不成了,那一路的光流便会又异状。她知道自己是死不了,可方伯丰却是个凡人,若是能叫他身子康健些,不是天大的好事?便越发在这个上头用起心来。这一用心,自然更觉出神识的要紧来了,便连修炼神识也更加用心起来,夜夜借着月华修炼不辍。这日她又络月苦修,已经关了通灵道的月谷中,一个小新灵在那里不时往下张望,边上一个更小的问它:“你在看那个会引月华的人吗?你认识她?她是谁?”那小新灵点点头,笃定道:“那是我娘。”第154章前程要紧好容易过了冬至总算万事得定,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来得及烧,全县百姓都忙着要过年了。方伯丰也总算从司衙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开始埋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因为来年就可以参考典试了,若是这回不参加,就还得再等上两年。他本就比同界的年纪略长,且自觉学得还算有些底子了,便打算下场一试。只是这里头牵扯一件事情,就是廪给。按着规矩,生员可以在官学里待过两届考期,若过了第二次考期,不管考没考过,都没有廪给一说了。若是在那之前,第一回就去参考了的,考过了的自然另有出路,没考过的也没有廪给可领了。官学里还照样能去,只是吃喝都得自己管,要再考就得再隔两年。因此若非十足把握或另有因由的,多半都是等第二回考期再考。方伯丰也因这一点上有些犹豫。同灵素商议了,灵素却道:“若是为了银钱的事,你倒不用多虑。旁的我也不懂,你只自己决定就好。”她老人家刚刚欲得娃而不成,却白落了一个湖底空间,这金银铜铁的事儿哪里还放在眼里?这么说吧,这会儿在她看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方伯丰虽不知道自家媳妇的真实身家,只看这日常过日子,没事就听她抱怨又被大师兄还是掌柜的设计了,又害她赚多少银钱了等话,可见这银钱大概真是不缺的。再想自己,如今背着个廪生身份,在司衙里做活儿都是白干。若是真的一回没考过,领不了廪给了,再要去帮手,那就得付工食银子了。便是轮不上县衙里的活计,只在外头随便寻个什么记账做文书的差事,也不至于不能糊口。毕竟这一个县里的廪生能考上科考典试的总归是少数,余者还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这么想明白了,便打定了来年参考的主意。又说这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