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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内的温度就冷了下来。他身上显露出来的暖意总是稍纵即逝,如同昙花一现般,虽然足够惊艳,但是快的让人来不及留恋,很多时候,苏瑶都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渴望,才导致了这近乎逼真的臆想?【第六章】白笙安开车上路,目光沉沉,内里雾霭一片,和他在一起,她学会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乖巧的缄默着。只是,看着车子渐渐往一个熟悉的方向驶去,她心中的忐忑不安愈演愈烈,渐渐地有些无法淡定:“你要送我去律所?”白笙安的眼风轻轻地扫过来,眉心几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但是终究没有回应她的明知故问。苏瑶虽然知道他烦自己这副傻样子,也不愿意别人质疑他的决定,但是她想起贝希文阴森诡异的模样,心底一阵阵的发寒,终于还是忍无可忍道:“我不想去律所,我不想见贝希文。”白笙安专注开车的模样丝毫未变,只是眼底渐渐泛起一丝不悦,过了几分钟,才耐着性子道:“我没时间陪你,你待在律所我比较放心。”“我不想去律所,我可以回家,我不去律所!”苏瑶心底渐渐爬上毛茸茸的阴森感,贝希文瞪大的眼珠,咧的快要撕开的嘴角,诡异的笑容,以及那一盒沙沙作响的老鼠尸体,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她咬着嘴唇,气息不稳的再次申明:“我不去律所!”“怎么?律所里有怪物能吃了你?”白笙安把车停在楼下,解安全带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隐而不发的怒火像极了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在他眼里,这样的话题就像是大人怕小孩坏了牙齿,但孩子偏要闹腾吃糖是一样的,他站在正确的一方,便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理喻。“我怕贝希文。”苏瑶拽着安全带,不肯下车,吞吞吐吐的说了实话。“既然这样,”白笙安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就好好和我说说,你到底在怕她什么?”他问话的样子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态度一点都不诚恳,没有半分听人倾诉的意思,更多的,是想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苏瑶刚才还在胸腔里回荡的幸福感,此时却荡然无存,恍惚间,她觉得,白笙安所谓的对她好,多半是她的自作多情。“……没什么,我上去了。”她松了安全带下车,不经意的看到白笙安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带着看穿一切的嗤笑,仿佛早已看出她是在自讨没趣。苏瑶扁扁嘴,什么都没说,头也没回的径直进了大厅。她进了大厅就不想往上走了,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贝希文一个人足够撑起一片黑暗,她不是对贝希文有所偏见,只是对方几次的行为都让她毛骨悚然,难以释怀。她正等着白笙安离开之后偷偷开溜时,米露露的电话就来了,这女人最近被爱情滋润的桃花扑面,每天和柳大律师缠绵恩爱,根本无暇顾及窗外的云卷云舒,肯给她打电话,绝对不是为了可有可无的寒暄问候。果然,她一张嘴就是:“苏瑶,你在律所吗?帮我去柳瑞文办公桌取一下他的身份证,这个傻逼脑子被驴啃了,身份证都不带!”“……”苏瑶脑子反应了几秒,傻傻的问:“你是算命的啊?我屁股刚坐在大厅沙发里,就被你GPS到了。再说,你怎么不亲自来取?”“今天是良辰吉日,我和柳瑞文领证,妈的,民政局排队排的跟促销送老婆似的,我要是回去了,今天的队就算白排了,所以,为了我们的爱情,就劳烦你飞奔一次。”苏瑶一边惊诧于米露露火箭升空般的领证速度,一边忐忑于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直到米露露再次咬牙切齿的强调了一次:“苏瑶,我今天能不能顺利的嫁给柳瑞文,就看你了!”她听见柳瑞文似乎在低声哄着米露露,语气里透着惶恐和央求,米露露这个神经病,没准真干得出这种缺德事,她可不能助纣为虐。于是,她硬着头皮上了楼,贝希文好像不在,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柳瑞文的办公桌跟前,正要拉开抽屉,桌子下方突然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黑暗里直勾勾的瞪着她,悠悠的说:“苏瑶,你总算是来了,等的我好辛苦!”她没想到贝希文会躲在桌子底下,顿时吓的七魂六魄都没了,脸色惨白的在一旁重重的喘着气,贝希文没给她太多张牙舞爪的机会,像只耗子似的从桌子底下窜出来,手里拿了一块手帕,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下意识的反抗,但是神志已经不清楚了,胳膊和腿像是被抽了筋,一点点的软瘫下去,意识消散之际,她还在自嘲,白笙安一直袒护着贝希文,给了贝希文十二分的信任,并且也相信这无法藏污纳垢的光天化日,他自负过头了,才会让她连被绑架,都是这么的窝囊可笑。眼前渐渐变得一团漆黑,她有些抱歉的想着,米露露大概是赶不上今天这黄道吉日了。苏瑶醒来的时候,感觉灵魂和rou体被撕成了两张皮,目光触及之处的场景清晰又陌生,她的思绪却怎么都回笼不了,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这里貌似是一个废旧的地下室,四面都是黑褐色的墙壁,浓厚沉重的色彩底下透露出一点点破旧的青色,斑驳不清,她的头顶上有一盏灯,把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照的一片惨白。贝希文就坐在她对面,酒红色的沙发,泛着破败的痕迹,角落里散着一团黑色的毛发,贝希文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那团纠结烦乱的发丝,见她醒来,悠悠的道:“你这一觉可睡的够长。”苏瑶是被令人作呕的腐rou味和血腥味刺激得渐渐清醒的,她的思绪这才和所见的场景渐渐契合在一起,那墙壁上厚重的黑褐色,原来是干涸后的血迹。她不经意的低了一下头,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被抽干了,她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断裂,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她的脚下就是一具死透了的无头尸体,尸体的头颅被整整齐齐的切下来,切面暴露出结着血痂的rou和纠结缠绕在一起的气管和食管,破裂的动脉把血液喷薄而出,成滩成滩的涌在地面上,她的双脚就浸泡在粘稠腥腻的血液里,那浓稠的触感沿着她的皮肤一点点的上爬,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折磨的她头皮发麻,四肢僵硬,除了尖叫,丧失了一切反应能力。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坚强的女人,她害怕的东西很多,她怕黑,怕鬼,怕任何她自己脑补出来的怪物,怕血,怕坏人,怕一切可能伤害到她的东西,她没有那么坚忍不拔,在接触白笙安以前,她的生命里都只是清润爽朗的颜色,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