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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他的头摔破了,探诊的大夫已经离开,下人们进进出出,清洗、上药、包扎,在闻举的指挥之下忙中有序。“那个,我该做些什么好?”羽洛问闻举。“不必了,乔姑娘。看样子王爷要在这里留上几日了,王府中的事我还得吩咐人打点一下,你暂时就替我候在王爷身边,有什么事派人知会我便是。”闻举说着,已出得房去。其他下人们也先后退去了。一阵忙乱后别院又安静了下来。羽洛端坐在床边,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她下药把勤王迷晕的。“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羽洛对床独语。宣于璟头上的伤口流了许多血,刚才换药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就连手掌上也有伤痕,像是被马缰勒的,果真伤得不轻呢。羽洛小心翼翼地翻过宣于璟受伤的右手,才绑好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还没有止血么?她轻轻地解开纱布,伤口很深,如果是疆留岛的药,应该可以止血吧。羽洛从袖袋中掏出药瓶,那是方才听说王爷落马,出门前她特意带上的。疆留岛一年,云黛教了她不少岐黄之术,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她把王爷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这才注意到宣于璟的手好大,好宽。羽洛一手握起他的手腕,另一手展开,轻轻印在宣于璟的掌上,手掌的大小顿时明显,足足相差一个指节。听闻举说,王爷落马后就晕过去了,到现在还不曾醒过,可她的医术还只是个半吊子,也帮不上什么,要是云黛在这儿就好了。她如此想着,正握在宣于璟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感受起了他的脉搏。平稳、强劲,不滑不浮。这绝不是一个重伤昏迷的人该有的脉象!他在装晕?!羽洛不动声色,松开了自己的手。那他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羽洛想起自己方才比手的动作,不禁红了脸,慌忙从床边退开几步。那一夜,羽洛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王爷还是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样子。而闻举,也在房外守了一夜。————天刚破晓,王爷迟迟未醒,闻举又请大夫来探,院中的下人却都以王爷要静养为由支远了。齐方卿扮了一身老相,提着药箱而入,见到侧房的羽洛,错愕地一愣,回头看看跟进来的闻举,刹那又好像明白了。羽洛趁机退下。进到内屋,齐方卿将药箱放下,作势把了脉象,这才凑到宣于璟耳边,小声揶揄:“你这酒色王爷,还真是扮得彻底啊。”宣于璟睁开眼,略微松了松筋骨,低声还了一句:“我一身是伤,你这‘大夫’倒有心思管旁的。”他抬起右手反复看了看,包扎平整,手掌上的伤口也只有隐隐的疼痛,愈合得比他想像的快。齐方卿闻言,捻了捻半长的假胡子,沉声道:“依老夫看来,王爷此次落马,摔得不轻,尤其是头部的伤口,影响可大可小,恐怕是要昏睡几日了。”“行了,现在外面状况如何?”宣于璟问。“王爷受伤一事,已经传出去了,引文王妃估计不日就会从佛理寺打道回府。”闻举答。“知道了。”宣于璟对王妃的事没有丝毫关心。他与引文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囚犯与狱长的关系,表面逢迎罢了。“宫里呢,有什么动静么?”宣于璟再问,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王上适才已派人来问过,估计不多时就会遣御医上门了。”闻举严正了神色。“嗯,这也是预料中的事。”宣于璟看了一眼齐方卿,示意他将早预备下的一方药拿出。“王爷,你可要想好了,这药毒性不弱,可千万不能过量啊。”齐方卿的动作中有些犹豫。“开弓没有回头箭,瞒过御医要紧。”宣于璟对着闻举吩咐道,“去吧,等药煎好了就端过来吧。”闻举接了药离开,心中甚是不安。刚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爷,那乔姑娘,真的没有问题么?”宣于璟动了动右手,说:“我会再观察一阵的。”“要观察,可得就近啊。”齐方卿再次捻了捻假胡子,刻意把重音放在了“近”字上。————羽洛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就出了屋。别院早已忙开了,一方面是主子昏迷不醒,另一方面是王上亲派的御医将至,里外准备着。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勤王颇受圣恩。可羽洛心里明白,王爷若真如她所料,是装晕,那御医这一关可就是性命攸关的高槛!不知道王爷可有安排妥当?她心事重重,踱出了采撷苑,骤然又想起了之前去王爷房中看诊的大夫,差强人意的易容术,又配了极不协调的老态演绎,一看就是外行人假扮的。既然是闻举带来的人,那人该是勤王的亲信?通往勤王寝房的回廊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定是给勤王熬的药。羽洛顺着回廊又走了几步,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道那假大夫到底懂不懂医?不知是不是和云黛一起待久了,她竟染上了四处cao心的“毛病”。羽洛摇了摇头,就是没法放下眼前的“闲事”不管,扭转了身子往灶房走去。灶房里果然还飘着药味,她打开药锅扫了一眼,药渣还在里面,不过都是些强身散瘀的药,不温不火。只是这空气中的药味,好似还多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羽洛曲身想捡根细柴拨动药渣,好看得清楚些。灶膛里的火像是刚灭不久,还有些许的火星。羽洛随手抽了一根如筷子般粗细的柴棍,余光一瞥,好似在炉膛里看到了什么。那不是——?!未烧尽的一点点药渣?毒药?!为什么?是有人要毒害勤王?不对!现在这种时候,应该不是。要不然……那就是……所谓“接待”御医的安排?天哪!这古人的思维也太大无畏了吧!临时“服毒”抱佛脚?!那这药,该不会已经……?羽洛心想“不好”,连忙把炉膛里的残渣又往里掩盖了一番,急急地跑了出去。“乔姑娘,王爷需要静养,不能进……”“乔姑娘!”门外的侍卫不备羽洛突然闯门,又想她是王爷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