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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宣于嶙把奏折一合,道,“参祭使这次回来,寡人按理也该给他接个风,这事儿,你就看着办吧。”“是。”宁浦鞠躬领命。“对了,寻找宸女一事,办得怎么样了?”宣于嶙又问。自禁婚令下之后,他的鉴秀宫里倒是陆续进了不少待选的女子,可样貌举止,总是差强人意。没一个能及得上葵妃一星半点的。眼下,也就是这相传可比皓月的宸女还有些盼头了。“王上,关于宸女,下官正有好消息要禀。”宁浦道“哦?快禀。”宣于嶙顿时来了精神。宁浦嘴角勾起,向前一跨步,道:“王上,这宸玄一族,原起于北方宭州的雪山脚下,几度迁移,才到了如今的秦茗大湖之中。虽是隐居,可每逢十年一次的祭祖之日,必有族人前往旧址参拜。”宁浦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好似卖了一个关子:“王上,已有消息传出,再过半月就是宸玄族的祭古之日,且今年的祭首不是别人——正是那宸女!”“这么说,我们只要事先派人去宭州守株待兔即可?”宣于嶙问道。“王上英明!”宁浦不放过任何媚言的机会,“下官已经派人往宭州去了,只等那兔子自己撞来!”————宣于嶙离开乾祺殿后,先绕到了葵妃的华昀宫共进了朝食,才往康宁宫向母后问安。“母后,西疆来奏报了,宣于崇好似也没整出什么动静来。”宣于嶙开门见山地道。“是真没整出动静来,还是看似没整出动静来?”太后挥了挥手,让端茶上来的宫女又退回去了。“应当……是后者吧。”宣于嶙心中对这个西岐王总是不放心居多。“嶙儿啊,宣于崇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别看他为人谦和,可骨子的韧劲儿却是从小就有的。”太后道,“依他的个性,远在西疆那些年,越是没动静,才越让人生疑。”“那依母后看,该怎么处置西岐王?”宣于嶙早就有撤去他王号之意。“处置?”太后反问宣于嶙,“用什么名义?”“这个……”宣于嶙想了想,“欲加之罪,还怕……”“不妥。”太后不等宣于嶙说完,就一言否决了,“咱们母子这一两年为了肃清你那些个王弟的势力,也得罪了不少朝臣。当年尹妃之死,宫里宫外的闲话就没清净过。如今若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再动西岐王,只怕你这个王上要被人冠上‘无容人之量’的帽子了。”“母后,这不安心,那也不妥的,咱们就让宣于崇在西疆逍遥?”宣于嶙有些焦急之态。想他上有母后,下有自先王就得势的重臣们,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王上,当得丝毫不如他之前想象的那般为所欲为!倒是太后,神态自如,拉齐了自己的袖口,好似不经意地道:“嶙儿可记得,三个月后的今日,是什么日子?”“是母后五十大寿的寿辰!嶙儿怎么会不记得!”宣于嶙道。“是啊,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打眼,哀家就在这宫墙里过了三十余年了。”太后说这话时,难免有些追想之意,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了窗外,“想当年,先王的生母不足三十,就早早过世,这太后的福荣竟是连一天都没享上,说来也是惋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母后这般福寿的。”宣于嶙道,“母后这次大寿,孩儿早就吩咐下去了,定当办得热热闹闹,让您老人家开开心心地过!”“王儿能有这份心就行了,哀家也不是那只求奢华的人。”太后慈笑了一阵,突然又将话锋一转,“倒是这人一旦上了点年纪,难免就想见见久别之人。算起来,自崇儿去了西疆,也有三五年未见了,王上不如就下一纸诏书,宣他入沛都,共典哀家的大寿,顺便也好尽尽你们兄弟之谊。”太后的话说到这里,宣于嶙才品出其中的深意来。宣西岐王入沛都,是再好不过的对策。宣于崇若胆敢不来,那就名正言顺,以抗旨不遵之罪办他;若是来了,那就随便找个由头将他扣在沛都之内,谅他在马族中的势力再大,也只能是远水罢了。日子久了,还不是任凭他宰割?宣于嶙对着太后,不禁连连称是,心想到底还是母后有远见之明。太后随后又问了关于宸女之事,宣于嶙按着宁浦的说法回了。“若是能将宸女接到宫中,对稳定朝野上下,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太后道,“对了,嶙儿,近些日子,鉴秀宫也进了不少新人,其中可有合意之人?”“母后,这可心的倒是有,可与葵妃一比,就天差地别了。”宣于嶙也是直言,葵妃的妩媚袭人,是冠绝宫中的。葵妃!葵妃!宣于嶙满口葵妃,令太后心中很是不悦。王上这一年来对于葵妃的宠爱可以说是越了分寸。就连调用军队,在南方修建度寒行宫一事,起因也是葵妃的一句“严冬多燥,恐伤滑肤”。葵妃原本只是平凡官家出生,如今仗着自己得宠,就连她这个太后也日渐不放在眼里,怎叫她不为之懊恼!第七十六章引文王妃但太后心中纵使有千般不悦,却也不愿为了此事坏了母子情谊,只是淡然说道:“过几日,茹娴也要入宫了,她是哀家族弟的侄女。你们小时候见过面的,嶙儿你当时还夸她长得漂亮,是个美人胚子。等她入了宫,你可不能薄待了她。”“儿臣自然不会的。”宣于嶙回道。美人入宫,他岂会薄待?“嗯。”太后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君王后。那丫头在宫中,整日只知礼佛参拜,就连向她请安也是寡言少语,寥寥几句,过个形式而已。若不是看在她是大司卿柳弛颉之女,王长子宣于彰之母,这王上元后的位置怎能放她坐得如此长久?“嶙儿,得闲的时候,还是该去梓坤宫走走。”太后劝道。“母后,柳君她只知道祭佛,把梓坤宫弄得香烛遍地,乌烟瘴气的。儿臣一踏进去,就觉得头疼。”宣于嶙多有不愿。他这个元妻,在初当太子妃的时候倒还算温顺可人。可近几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日长伴青灯,就差没有剃发为尼了。与其去梓坤宫看她念经打坐,远不如去华昀宫陪葵妃来得有趣。“王上!”太后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再怎么说君儿也是本朝元后!帝后不合,只会让民心不稳!”“儿臣明白了,这就去梓坤宫探望。”宣于嶙见太后不悦,立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