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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三人好似同在避雪,各站一方,倒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只不过,三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异了。“五哥与十一哥自从长大之后,关系就不怎么好了。”芮涵随口答道,关于她那两位哥哥之间的纠葛,芮涵并没有心思与小庄子细说。好端端的又下起了大雪,所有人无意中凑到了一起,这让芮涵心里的小算盘都打不响了。都怪五哥不好,这么浪漫的场景,干吗不去找他心上的宫女,偏偏要留在这里拆十一哥的台。十一哥也是,这么好的机会,随便找个借口与玄儿一起赏花多好,竟然还有闲心与五哥大眼对小眼,真是笨死了,难怪玄儿要叫他冰木头了,果真是半点都没冤枉他!芮涵在心里偷偷抱怨着,话不好说出口,可眼神却是直截了当,小脸一扭,对着宣于璟与宣于崇各丢了一记白眼过去。随着芮涵的加入,诡异的尴尬就好像会传染一样。在场的几人,都默然不语,怀里的心思都融入了雪色当中。好在,等过了年后,天家出宫祭拜的时候,该陈的情,该表的态,总是有机会的。第一百七十五章折腾不起了年关越来越近,宫中红灯高临,红绸为帐,红木桌椅,红纹饰瓶,就连日常所用胭脂唇纸的彤色,内府都配给了一些,丝毫不吝啬喜庆的色彩。对大多数宫宇来说,过年的准备与往年并无太大差别,但于安乐宫而言,今年,却是特殊了。午时刚过,安乐宫门大开,少监宫女们里里外外站得满满当当。如此声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葵妃驾到。宛苕公主先行出迎,对于葵妃这个角色,她也只是听宫人们提起过几句,接了所谓的年敬,寒暄一二,道几声谢,也就回屋了。身为前朝公主,她几乎在冷宫长大。对于宫中的人事,也不知从何时起,竟是抱着“远离为安”的态度。好在,葵妃倒也没有打算在宛苕身上多花心思。另一边,病恹恹的太妃不常会客,略晚了几步。素色的宫装已经记不清在箱底压了几多时,要不是安乐宫来客,她都不记得了。纱衣飘飘,着在太妃身上,显得肥大了一些,想当年,也都是量身定做的衣物。太妃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留恋。以前的日子,她都快忘了。“葵儿见过太妃娘娘。”葵妃入得安乐宫内,面对太妃,言语恭敬,可笔直而立的身态却是威严自生。太妃在斐姑姑的搀扶下出来,没走几步,就咳声不断。“太妃娘娘,你这身子骨可是见弱啊。”葵妃作势也扶了一把,前呼后拥地入了简陋的殿内说话,“我早就想过找御医过来给你瞧病,要不是斐儿说你好多了,我今儿个就把人带来了。”葵妃说着,若有似无地瞥了斐姑姑一眼,话语中细针软刺:“看来斐儿这是与本宫客气呀,都怪我这直肠子,左右还是欠了心思。”对于葵妃的一番话,太妃却是不置反应。葵妃的真实来意,她总还是知道的,看来自己与斐姑姑的平静日子算是到头了。太妃的神色有些没落,但也就是一瞬的工夫,借着几声咳嗽掩饰过去。“葵妃娘娘费心了。快请坐吧。”太妃用手绢遮了口角,轻声引葵妃入座。不一会儿,随着葵妃的入内,她身后的宫人们也鱼贯而入。衣物、吃食、用具、饰品,大大小小十几个托盘装得满满当当,宫人们站了两排,在葵妃的示意下,一个一个地靠上近前,把手中东西展在太妃面前之后,又在堂中一一置下。“葵妃娘娘,这是……”太妃眼见各色物品,面容上不显喜色,倒是隐隐暗忧。“本宫此次,是替王上,给安乐宫送年敬的。”葵妃淡淡说道。斐姑姑端茶敬上,她只是斜眼一望便将茶杯撂下了。“多谢葵妃娘娘。”太妃平淡而言,“安乐宫里人寡度微,这许多年敬,恐怕要浪费了。”“东西既然送来了,就总有用到的时候。再说了,这也是王上的一番心意。”葵妃说罢,向汐姑姑递了一个眼色。随即,汐姑姑便呈了一尊白玉净瓶上前。“这白玉净瓶是先王的遗物,王上念着太妃在宫中清冷,能睹物思人也是好的,所以就让葵儿顺道送来。”葵妃指着玉瓶说道,言语中提到王上,也使得太妃无从拒绝。太妃不知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说道:“谢王上挂心……”太妃婉婉谢语未尽,还未起身,一阵咳喘又起。斐姑姑见状,连忙走到了汐姑姑跟前,作势接过玉瓶:“太妃体弱,使不上力。”然而,汐姑姑没有松手,倒是身向一转,将白玉净瓶呈到了自己主子手中。此刻的葵妃满面含笑,起身言道:“到底是斐儿伺主周到。太妃娘娘是宫中前辈,这白玉净瓶又是王上所托之物,葵儿理应亲自端候的。”说罢,葵妃小心掬起玉瓶,莲步迈到太妃跟前。一旁的斐姑姑躬身欲接,却不想,被汐姑姑一语喝住了。“葵妃娘娘亲自递给太妃娘娘的东西,你一个宫女是什么身份,如何接得?”汐姑姑厉声道。斐姑姑闻言,无奈之下退到了一旁。葵妃将白玉净瓶递去,太妃还未抓稳,她就松了手,一瞬间,白玉净瓶落在地上,碎得百片千片!“你——!”太妃还在惊愕当中,就听得葵妃尖利的嗓音响起,正是恶人先告状,“本宫好心好意向王上请旨过来探望,连先王的遗物都请来了,你竟不知好歹,敢故意摔碎?!反了,反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咳咳——”葵妃骤来的指控,当即就让太妃犯了喘病。瘦弱的身躯,在斐姑姑的按抚之下,才勉强平稳住呼吸。“呼——呼——”太妃猛吸了几口气,苍白的脸色显然夹带着惊恐,以及不知所措。她早就知道葵妃来者不善,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使出了这种招数!王上所托,先王遗物!这不敬的罪名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太妃有口难辩,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胸中的闷气。而斐姑姑则是连声替主子辩解:“太妃娘娘绝没有不敬之心!玉瓶破碎,不关太妃娘娘的事。”“不关太妃的事?那照你的意思,是本宫的错?”葵妃打断了斐姑姑的话,不阴不阳地回道。那一刹那,斐姑姑咬紧了牙关,环视四周,除了自己与太妃之外,满屋尽是葵妃的人,每个人都直视着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