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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十一哥说什么嘛?本公主又不是不张眼睛!那看看现在的十一哥……要只是约了我,他才不会一个人等那么久呢……”芮涵说这话时不禁对着宣于崇的方向嘟了嘟嘴,十一哥对自己就是没有对宸妃好。“够了!别胡说!”宣于璟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他被芮涵这个麻烦精搞得头都疼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先放下十一不说,你问过宸妃的意思吗?她愿意成为你瞎胡闹的对象吗?”“你……五哥……你凶我做什么?”芮涵见宣于璟突然吼了自己,心里委屈,带了哽咽地争辩道,“我这也是做好事!玄儿什么都好,就是长相不受人待见……全天下就只十一哥一个人有慧眼,不看重外表。再说了,对玄儿而言,有人疼惜,总比她一个人孤零零在深宫度日强吧?”芮涵说罢,瞪着眼、鼓着嘴看着宣于璟。要说平日里五哥也没少约束她,可那都是好言好语的。怎么这会儿她才想着帮十一哥一把,五哥就气成了这样?!与此同时,芮涵这一番话,倒使得宣于璟无语了。要说芮涵从小是在蜜罐子长大、随心所欲惯了,不知道谨慎,不识得凶险也就罢了,可要说“全天下就只十一哥一个人有慧眼”,那他算什么?再说,就羽洛的长相——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都嫌不够——他还担心她万一在宫中露了馅儿受人欺负呢。宣于璟想到这里,心里头硬生生被芮涵那“天真无邪的好心好意”憋出了一团乱麻!他长叹了一口气,又按了自己的额头几下,面对这位长公主,他还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末了,也只能再三警告芮涵:“你要撮合两人的想法,还有十一的心思,绝对、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可以,知道吗?”芮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宣于璟离开之后,倒也没有走远,反而到马厩的必经之路上停下了。“爷,怎么了?”闻举小心探问。刚才王爷与长公主说话的时候,一直都避着旁人,他并未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告别了长公主之后就一直板着一张脸。如今又在山道中间停下了,东张西望的,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没事。”宣于璟简单敷衍着闻举。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只是一个劲儿地张望。在芮涵那里,他是争不出个四五六来了,与其花时间说服那个麻烦精,倒不如就在路当中等着。等小洛儿经过,他再带她离开!不管怎样,他就是不喜欢、不想让小洛儿与十一单独在一起!————与此同时,芮涵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小庄子连忙靠上前关切:“勤王爷刚才,是不是数落主子了,让主子不开心?”芮涵没有答,只是四下顾盼:“怎么玄儿还不来?”小庄子见机,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与之前相似的话:“西岐王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主子为何不过去,非要等宸妃娘娘先到?”芮涵的实话刚到嘴边,忽然想起了五哥的叮咛,于是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吓他们罢了。”————北风之中,修予还在为主子善后。原本三下两下就可以收拾完毕的东西,却因为一阵山风乱了套!像冥纸这样的东西,修予不敢拉下一点半张!被风吹散了,就只好再一一捡回来!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幸好,他特意挑选了蔚山腰上的隐蔽之地,枯枝作围,山石作障。就连刚才有人靠近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发现他。修予探头探脑地出来,一直走到之前羽洛站过的地方才停住,愣愣地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屑。老实说,刚才冥纸飞散的时候,他可是吓得连魂魄都飞出去了一大半!当时的他,藏身于山障之后,隐约看见冥纸飞到了来人的脸上,便连忙躲了起来,正是心惊rou跳的时候,那一群人却又走了!原以为对方发现了冥纸,很可能会带走报告宫卫,但显然,又没有这样做。一地白屑,加上当即离开,说明刚才的人并无意要揭穿他。可是,为什么呢?只是单纯的不愿多事,还是认出了他刻意隐瞒?如果是后者,又是好意还是歹意呢?修予锁紧了眉头思索。又是一阵北风吹过,吹得他手中的冥纸唰唰作响,直到这个时候,修予才突然回神!罢了,再想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把该收的都收起来,该烧的都烧了!尤其是白烛、冥纸,一点都不能剩。万一残余下一些,被好事的人捡去,就算没有被抓现行,同样也会搅得行宫内沸沸扬扬。更保不齐会成为“欲加之罪”,祸害到主子或者旁人头上!“该死的山风,也不会换个时候!”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修予一边抱怨着北风的碍事,一边仔仔细细地搜过祭桌附近的每一个角落。第一百九十四章败露羽洛还在前往马厩的路上,刚才因为抓蛇耽误了不少时间,可一向准时的她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一副慢吞吞,却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刻钟的路程,愣是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到。“羽洛,刚才抓蛇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急着走?”云黛靠在羽洛耳边小声问。她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呼——”羽洛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刚才被风吹到脸上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张废纸么?”云黛压根儿就没仔细看。“是纸不错,不过——”羽洛压低了声音,“是冥纸。”“冥……!”云黛惊呼到一半,连忙打住了。无论是后宫还是行宫,祭拜亡者这样的事都是大不敬、大不吉,绝对掉脑袋的勾当!难怪羽洛会急着离开了!“可是,这大过年的,又是祭天的时候,会是谁……?”云黛问。“这个……我也不知道……”从刚才开始,羽洛就一直在思索这件事!都说天下间的事,向来都是无知才无忧,用在此时羽洛的身上再合适不过。当时山间的匆匆半眼,烧冥纸人的衣角与冬靴,总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令人烦忧。一段山路从嬉闹走到静默。行宫西侧的马厩近在眼前,羽洛抬眼望去,心跳纵然加速。